那翰林急了:“怎么?你等不愿一同前往吗?”
“陈飞扬在那里呢。”有人提醒道。
听到这个名字,众人不禁打了个冷颤,显然,陈飞扬的名头比江河的吓人多了。
“罢了罢了,陛下慧眼识珠,定然不会被江河那狗一样的东西所蒙蔽。”
众人默契地点点头,而后一路无言地回了待诏房。
御书房中。
皇帝坐在案牍后,双眸紧闭,心中五味杂陈。
在他看来,天下大定,百姓应该是安居乐业才对,可那些翰林的话却狠狠地在他脸上打了一个巴掌。
既如此,那些百姓为何还在心甘情愿地去租地呢?
这也是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他缓缓睁开双眸,凝视着江河道。
“他们为何不报官呢?”
江河苦笑,陛下想得太天真了,报官?以什么名义呢?吃不饱饭?还是压榨你了?白纸黑字的上面写得清清楚楚,每年租金多少,没钱用粮抵债。
千百年来,历来如此,要不然哪来的那么多地主老财呢?
江河答非所问地说道:“陛下,您知道边关的百姓虽然连年遭受劫掠,但他们很多人却比关内的百姓过得好吗?”
皇帝眉头皱的更加深了:“为何?”
“边关没有士绅大族啊陛下,百姓们有良田,还有边关将士的守护,就算偶尔遭受劫掠,朝廷也会救济,只要人没死,就能活下去。
而那些胡人,正如放牧一般,他们在边关劫掠鲜有伤人性命的事情发生,他们是把云国的百姓当牲畜一样,收割了一茬,百姓们来年还会继续耕种,来年继续劫掠。
倘若把人杀光了,他们必将要冒更大的风险深入云国腹地前去劫掠,这样的风险,他们不想冒。”
皇帝被江河的一番话深深的震撼住了,满朝文武百官一直担忧的便是胡人的入侵,可以说他们是为了大义,倘若胡人破关,那么云国必将生灵涂炭,可包括皇帝在内,没人去想那些边关百姓。
直到江牧去了边关,协助百姓迁徙,帮助他们开垦农田,远离边境,胡人的日子才开始不好过了起来。
然而,即便如此,朝中也没有人去关心那些百姓。
皇帝深感愧疚,他身为天子,心中想的是百姓,可恰恰忽略的也是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