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自己那只脚,寇里下意识想要抓住维戈的皮鞋,几乎绝望地祈求着维戈可以放他一线生机,哪怕是把他的器官拿走都没问题,或者是再给他一点时间……年长的男人低下头对克劳奇家的小少爷露出一个近乎残忍的微笑,关上了房门,冷冰冰地吐出一个词:“你活该。”
冷风灌进寇里的衣领里,他无措地站在原地环顾四周,跪了太久让他的膝盖疼得厉害,但也只能认命般穿好大衣转身回去。回到自己公寓的时候,路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了,偶尔有几个醉鬼和乞丐在街上闲逛。
还没走近就看见一个孩子捧着脸坐在大门口,寇里认出来是住在自己楼下邻居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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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父亲在大战中死在了西线的某一场战役,微薄的抚恤金不足以抚养孩子们,母亲只能每天清晨早早出门寻找一份可以养家糊口的临时工作。
很难说明他对所谓的麻瓜是什么感情,没有纯血家族教育的高人一等,也没有霍格沃兹时期周围同学的亲近和好奇。寇里一直是不在乎,但也不满,就像是普通邻居看待他们。看着女孩单薄的毛衣,寇里不禁皱起了眉。
“你坐在这里干嘛呢?”他蹲下身,握住女孩发凉的小手搓了搓,“外面这么冷怎么不回家,你妈妈呢?”
“妈妈……妈妈晚上都不回来,她说否则家里钱不够用。我要等她回家。”
寇里沉默了,这段时间在麻瓜世界的生活已经让他顿时明白背后残忍的真相。他下意识地翻找自己的口袋,最后只拿出了一颗柠檬糖。他把糖果塞进小女孩的手心,起身上了楼:“早点回家吧,晚上别冻到自己。”
他回到自己租来的公寓,换下的床单堆在客厅的沙发上,厨房水槽的杯子也放在那里很久没有清洗,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人硬塞的宣传单和报纸被随意地丢在家里的各个角落,看起来整间屋子乱透了。
寇里对着镜子开始脱掉自己身上的西装,白天的时候他在工厂里工作,晚上则是寻找过去的同学和朋友挨家挨户的借钱。求助维戈是他迫不得已,卡米拉的婚期将近,如果他不拿出一大笔钱,姐姐的幸福就要真的毁在他们手上。
他从堆满衣物的床上坐起来,打着哈欠走进卫生间。镜中的金发青年面容棱角分明,头发却是乱蓬蓬的,疲倦的眼睛里塞满了血丝。冰冷的水流排在脸上让他彻底清醒,又为自己下巴打上泡沫,仔细修正了数日来因为混乱的作息而未处理长出的胡渣。
几个月来他终于凑够了超过一半的金加隆,或许克劳奇夫人看在这笔钱上愿意改变卡米拉的婚事。但是等到寇里回到家,迎接他的是已经成为寡妇的卡米拉。
家养小精灵菲比告诉他,卡米拉在一个月前就嫁了出去,幸运得是丈夫当天就因为心脏病死在了婚礼现场。寇里又想哭又想笑,捏紧了手里的那张支票,看着疲惫不堪的姐姐对他微笑。
*
“特维尔也帮助了我不少,寇里,你去别的家族下跪求钱的那些事情,都是他在为你掩盖。”卡米拉轻声说,当上寡妇后她的时间似乎就被彻底定格在婚礼上。丈夫家的孩子们只比她小上几岁,把每天待在房间里的卡米拉当成一个透明人对待。
青年没说话,他想起了那无数个在俱乐部待过的夜晚,很想问问自己的哥哥姐姐是否也知道那些。但他当然恳求着他们不知道这些,贫困的寡妇为了面包沦为妓女,富有者更加富足,而穷人的一切都要被它们全都夺取——
“回来吧,特维尔也很想你,妈妈现在被哥哥送进了疗养院,我们还可以像以前那样……”卡米拉继续苦苦哀求。
寇里沉默着在厨房里找到了自己的魔杖,他背对着卡米拉,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姐姐,我们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子的?我小时候就知道爸爸妈妈,还有你和哥哥并不喜欢我。我不如你们聪明,也不如你们看懂魔法界的形势。”
他深吸一口气,捏紧了藏在袖子里的魔杖,冷冷说道:“现在,从我的屋子里离开。我不像你,姐姐,我不奢求联姻会真的为我自己的生命产生多余的价值。我已经不再是你的弟弟,也不再是克劳奇家的寇里,我只是我。”
身后的女人起身,带动着椅子移动传来了刺耳的声音,年轻的寡妇平静地扶了扶自己头上的纱帽:“是吗,那就让你在麻瓜的大萧条中贫困至死吧。”
自己的姐姐冷漠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