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老鼠药

芸娘挨饿挨惯了,徐秀秀却是个一口都少不了的。

她宁愿让老娘拿着擀面杖再捶她三五下,也不想少吃一顿饭。

“娘,我记得家里还有些炸的果子,给我吃点吧。”

“吃个屁,家里都揭不开锅了,哪有果子给你吃!老娘还得找人修缮屋顶,少不得又得几十个铜板,我从哪儿弄银子去?”

芸娘知道徐母是有银子的,不过徐母的银子只会花在徐进财身上,旁人休想拿走一个铜板。

徐家原本是住在村里的,家里有几亩上好的水田。徐母便是靠着这几亩地拉扯大了一儿一女。自从去年徐进才成功考中秀才后,他便劝徐母卖了村里的地,一家人搬到镇上生活。

只要是宝贝儿子说的话,哪怕是个屁,徐母也乐颠颠的捧着。闻言二话不说卖了家里的祖产,带着一儿一女到镇上赁了个院子住着。

徐家的那几亩地可都是上好的水浇田,徐母怎么可能没有银子?

上辈子成婚后,徐母也是日日哭穷,芸娘听的多了便信以为真。主动表明婆母说自己会做豆腐,可日日做了豆腐拿去镇上卖补贴家用。

徐母一听大喜过望,立刻买了豆子,让她做豆腐。

想起上辈子种种自甘下贱的行为,芸娘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洗豆子煮豆子磨豆腐卖豆腐,所有事情都是她亲力亲为。徐家众人尚在床上酣然入睡,她已大汗涔涔在辛苦劳作。

她本以为自己赚了钱补贴家用,今后能得婆母几分好脸色。孰料婆母却嫌弃她卖豆腐抛头露面。言之凿凿说街坊邻居看到她在外勾三搭四,败坏了夫君名声。

芸娘百口莫辩,哭的梨花带雨,“我对夫君一心一意,从没有与外人勾勾搭搭,请婆母信我。”

徐母故作为难的叹息一声将她扶起,“非是我故意为难你,只是李婆子言之凿凿说看到有男人给铜板的时候,趁机摸了你的手。我自是不信你是这样的人,可是人言可畏众口铄金,我不能不信啊!”

彼时的芸娘还不懂,有些人就是天生恶毒,即使吃了你的肉喝了你的血,还要口出恶言,嫌弃你的血肉不干净。

芸娘为了自证清白,言辞恳切道,“我一个妇人独自卖豆腐实在是惹人非议,不若娘陪我同去。”

徐母满意的笑了。

当然,芸娘辛苦卖豆腐的钱都进了徐母的口袋。

徐进才安慰她道,“俗话说,父母在不分家,家里的银钱本就该由母亲统一掌管,这才是为人子女的本分。”

芸娘懵懵懂懂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