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十二年,从五岁的无辜稚童,到如今已为人母后。
这十二年,我早习惯了这偌大的宫宇,忘了宫外模样,不知闹市街巷里有没有话本中那羞红了脸的郎情妾意,竹篱茅舍里有没有那晴朗明晰的鸡犬之声。
便悠悠地说:“是啊,好想看看宫外的世界啊,不知……皇上?”
我可当真是后知后觉之人,话说到一半才意识到身后有人,且竟是江知栩。
我倏地转身,欲跪下请安时,又不知靠得太近,竟一把撞进他怀中,腰也被他顺势揽住。
于是……羞红脸之人,一下子变成了我。
“是朕,”面前的江知栩柔声道:“你我都相识相知十二年了,早儿何时才能不在朕面前惊慌呢?”
我抬起头,倏地迎上他那一汪清泉似好看的眸,一瞬间慌乱更盛了。
这么多年,我每次见他都是如此,心慌慌的,乱乱的,也不知在慌什么,乱什么。
反正就是扑通扑通,根本控制不住。
连生了可知、可念,也控制不住。
“臣妾……嗯……皇上……啊……”我又语无伦次起来。
谁知,他竟没有责怪,而是神往地望向窗外,告诉我:“两年后,朕带早儿出宫如何?”
“啊?”我有些懵。
“等可知、可念大一些,等朕这两年,将朝堂之事尽数扶上正轨,我们就休息一段时日。不做帝后,当当寻常夫妻,带着可知和可念,去宫外走走,好不好?”
好好好,可……
“皇上是不是在安慰臣妾?”我有点不可置信。
“不是,你快答,愿不愿?”他却认真得像个孩子。
“我……”
我自然是愿的,一百分的愿。
只是有点反应不过来,毕竟这个愿望,我判了整整十年。
一件事若念得太久,久到自己都忘了,便是不会再对这种奢望心怀期待的,至少也不会以为它会实现。
可我看着她的眸,那里却有星星。
“我们如何出宫?”我傻傻地问。
“乔装如何?”他认真着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