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真是越说越气,“咱们家人可以穷,但绝不能孬,你倒好,平日里看着吆五喝六的还以为是个厉害的,竟如此无能!”
想当年他们家一点根基都没有,赵小山还敢和黑心的杨甲杨乙大闹一番,结果现在强大了,铁牛却如此胆小如鼠。
刘氏真是越想越气,决定亲身示范,教教他什么叫做狐假虎威。
于是乎,当天下午刘氏又匆匆忙忙回了赵家村,取了当初先帝赏赐的金玉米和册封赵来福县男的圣旨,赶在天黑前又赶回密水县城。
第二天,赵铁牛去上学时,刘氏穿戴一新,将最贵最好的首饰都插在头上,带上五六个家仆,又从县里租了一辆豪华大马车,雄赳赳气昂昂的朝铁牛所在的学堂走去。
家长来学堂都是拜见夫子,不是送礼就是交束修。
不论家长是何身份,面对夫子时态度往往恭谨谦卑,恨不得低到尘埃里,以求得夫子在学堂能好好照拂自家孩子。
清风学堂的陈夫子正准备去上课,听闻赵有恭的奶奶来了,还以为是孩子没过县试家长来送礼的,慢悠悠的朝外走去。
听说赵有恭家是乡下的商户,商户都有钱,这次估计能有点好东西。
抱着这样的期待,陈夫子走到门房时态度更加倨傲。
果不其然,赵家奶奶果然如他所料,一副乡下富有老婆子的样子,看那满脑子的金银首饰,估计是把全部家当都掏出来了。
陈夫子慢慢坐下,努力做出平易近人的姿态,语气低缓,道:“我便是赵有恭的授课夫子,我姓陈,不知赵家阿婆找我何事?”
刘氏压低了腰,故作恭谨的上前,殷勤道:“陈夫子好,我是赵有恭的奶奶,真是不好意思,孩子上学这么久了才过来,我们家有恭开蒙晚,还调皮,不爱读书,这次县试没过去我狠狠揍了他一顿。”
陈夫子仔细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铁牛,发现他的脸上确实青一块紫一块的,站姿也不稳当,估计昨天被揍得不轻。
“玉不琢不成器,赵有恭平日确实顽劣,你们多教育教育是应该的。”
说完,陈夫子站起身来,“上课时间到了,老夫要去上课了,赵家阿婆还有什么事么?”
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应对一个乡下来的老婆子。
刘氏听罢连连点头,腰弯的更低了些,道:“打扰夫子上课真是太抱歉了,老婆子我是乡下来的,不认识字,但我儿子总和我说,孩子上学就该尊师重道,以后铁牛还得拜托夫子你多照看照看。这是我从家里拿的一点特产,还望夫子您笑纳。”
说着,刘氏将一个蓝色布包放在了夫子旁边的桌子上,一边解扣一边道:“夫子也知道,俺家是乡下开作坊的,别的东西没有,作坊里的小东西倒是多的很。”
扣子一打开,内里的东西全部露了出来,竟是好几样十分漂亮的玻璃杯子。
这可是稀罕玩意!
陈夫子眼睛顿时亮了!
这东西以前叫琉璃,现在叫玻璃,价格一直十分高昂,只有上层人士能用的起,没想到赵有恭家老太太一下子拿来这么多。
难道赵家的作坊竟是琉璃作坊?
若真是这样,那这赵家可不是一般的富户了,那绝对是大富之家!
想到这,陈夫子的眼神都柔和了,温声道:
“这,这东西太贵重了,赵家阿婆太客气了,你快拿回去吧,师者传道授业解惑者也,有恭虽然调皮,却不失天真,是个可塑之才,老夫之后也会严加管教的。”
然而他的话却没有得到刘氏的回复,她将里面三个做工精细的琉璃杯拿出来,一一摆在桌子上,一低头发现布包下面还有一个小包。
她像是才发现这布包,从下面拿出来嘴里还嘟囔着:
“哎呦,早晨出门着急,我家老头子这是把啥东西给一起揣过来了。”
紧接着小布包上的小结被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一个金色的玉米。
“哎呦,这死老头子,怎么把家里的金玉米给拿来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也不知道好好放着,要死啊,这可是御赐的东西,要是磕了碰了他能担得起这责任么。哎呦,怎么连圣旨都包着了,这死老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