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采苹正要说话,不想,一个粗壮的婆子猛地冲过来,一个耳光朝着李婆子扇过去。
“啊——”李婆子痛呼一声,便滚摔在地,脑子嗡嗡作响,盯着那婆子:“你、你是谁?凭啥打人?”
婆子冷笑:“你管我是谁。叶宜人没有夫家!你这下作婆子,竟然一嘴一个啥啥媳妇地攀上来,这是坏人名声。坏七品诰命夫人的名声,按大周律例,掌嘴三十!”
说着,左手将李婆子薅起来,右手开始扇巴掌:“啪啪啪——”
“啊啊啊——”
李婆子被扇得疯狂尖叫,却怎么挣都挣不开来。
一旁的沈曼曼兴奋得直蹦:“冯嬷嬷,好厉害。”
这冯嬷嬷是沈知晏的奶娘,五十多岁,却精神头十足,一把好力气。
沈知晏眼中闪过笑意,望向叶采苹:“冯嬷嬷是个爆脾气,失礼了。不小心对你的客人动了粗,没关系吧?”
叶采苹笑道:“她不是我的客人,随便打。”
说着又回头对山子等人道:“看清楚了吗?以后再有不识好歹的人上门闹事,就照着这样招呼。”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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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子等人也是在富户家当过差的,但那富户只是个员外,没有权力的。现在叶采苹是七品诰封,谁敢辱她,打就完了!
他们得回头好好读读大周律例,把对叶娘子有利的都记下来。
瞧瞧这嬷嬷,张嘴就是大周律例,打人都威风些!
三十个耳光打完,冯嬷嬷冷哼一声,便把李婆子扔回地上。
李婆子眼冒金星,脸都快肿成猪头了,哪里还敢歪缠叶采苹。
回头,却见叶锦儿姐妹和叶老太等一行人赶到。
李婆子双眼一亮,哭道:“呜呜……招娣,来娣……”
叶锦儿冷笑:“你叫谁?我们都姓叶。”
李婆子神色一僵,一脸失望,哀哀地哭起来,委屈而可怜。
不经意地仰起头,把自己那肿胀的脸露出来,让她们看。
到底,自己是她们的亲奶!血脉相连的嫡亲的奶奶!
现在挨了打……
老人的眼泪总是苍凉的,更别说刚刚挨了打了。
今天的来客,好些是不知内情的合作商,看到这情景,倒是有些可怜她。
有个老者看不下去了:“这位老太太刚刚虽然对叶娘子称呼有误,但好歹是两位叶姑娘的亲祖母吧?血脉相连,怎能如此冷血。”
叶锦儿道:“姚老东家有所不知,要说冷血,我们哪及得上眼前这位可怜兮兮的李婆子。”
“当初在李家时,他们母子坐在桌前吃白米饭,我们只能蹲在地上喝米糠粥。他们躺在床上当大爷,我们为奴为婢当牛马。姚老东家说说看,哪个亲祖母把孙女当牲口的?”
“若说每家女孩都是这样过来的。那他们家后娶进门,带过来的一双儿女,又凭什么被捧着手心当宝?”
那姚东家听着,脸色微僵。
确实,要是李家丫头过的都是苦日子,但他们却捧着不是亲生的孩子,那又将亲生的孙女置于何地?
这才是最伤人心的。
众人听着不由点头,确实,上不慈下自然不孝。
更何况人家已经不姓李了。宗法大于一切。明如此还跑来搞事,一看就知居心不良。
姚老东家脸色尴尬,不由对着李婆子呸了一声:“欺骗我的同情心。”
李婆子脸色青白,抿着唇,哭得更可怜了。
面对叶锦儿姐妹那冷淡的目光,她也不说话,佝偻着背,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
出了青河村,空旷无人的村路上,李婆子越想越委屈,忍不住哭了起来,一边走着,一边哭得惨兮兮的。
李家,李志远心神不宁地趴在床上。
他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但他还是不愿下床。
此时,外面响起李婆子哭唧唧的开门声。
李志远往窗外一看,只见李婆子被打成了个猪头,哭得又凄惨又可怜。
他脸立刻沉了下来,他早就知道李婆子一大早跑哪去了。
他都懒得管她了。
可现在看着李婆子形容凄惨地回来,越加的烦躁和愤怒,朝着外面吼:
“让你别去你还去,丢不丢人!”
李婆子快步走进李志远的房中:“丢啥人?我去找自己的亲孙女丢啥人?”
“回头找个时间,你跟我一块去。那是你媳妇和亲生女儿!只要你好好低头认个错,还有啥事成不了的?今天不过是人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