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歌也坐了下来,坐在张景扬的对面,此时,他已经哭得是昏天黑地,看着这个一直流泪的男人,无语,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是不假,既然家底条件那么不好,既然还想长期留在部队,既然想端部队这个饭碗,那为什么当初不好好干呢,为什么不严格要求自己呢,为什么要站岗睡觉呢。
林歌也想训斥他一顿,但是,他知道,张景扬已不是小孩,更当了五年兵,他什么不懂,他什么不知道,也许以前他确实没有意识到这些,但是,经历了那次事件后,他意识到了,他正在改正,从他近段时期的工作就能看出,所以,这个时候,批评解决不了问题,大道理也用不着讲,唯一能奏效的就是帮他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张景扬还在哭诉:“指导员已经答应我了,这笔钱我给他后连带签士官也一起帮我运作,可是,他前天晚上又找我,说那些钱不够,全用在活动那事上了,如果我想套改士官还需要再拿一万块钱,并且他说,因为我犯了这错误,套改士官很难,各方面都要打点好,一万块钱能不能够用还不好说,他还让我再多准备点。”
再次无语,军队这种事情林歌听的见的都多了,已是见怪不怪了,第一次军旅就是因为不爱受这鸟气所以才毅然退伍的,哪知道,第二次军旅,战士时是清朗的天空,走上军官岗位后确又遭遇了,面对此局面,有的只能是无奈。
当前军队大气候就是这样,他能改变一个人,一个班,一个排,但是他改变不了一个连队,改变不了一个营队,更改变不了整个团队。
“景扬,没来当兵之前你都做过什么?”
林歌岔开话头,听闻这个问题,还在抽泣的张景扬抬起了迷朦的双眼:“种地,放牛。”简单的吐出四个字。
“你很讨厌种地、放牛吗?”
张景扬重重的点了点头,脸上闪过一抹厌恶之色:“我从穿上军装那天就发誓,再也不要回到那个穷地方了,一想起我就头疼,那是一个连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算起来当兵有五年了,我一次家都没回过。”
林歌皱起了眉头,这是他第一次聆听张景扬的心里话,当兵两次,这么多年,接触了这么多当兵的,他还是第一次听人说如此的讨厌自己的家乡。
以往,每有人提及家乡都是无限向往,每提及父母亲人都是无限眷恋,而张景扬绝对是个另类,他的思想存在着很严重的偏差,如果不能及时扭转,无论他在部队或是回到地方,都很有可能成为一颗定时炸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