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抬手,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年郎,就从远处缓缓走来。
待走近一看,那人竟然生的唇红齿白,抬眸间,一双眼睛生的会说话一般,满是风流和多情。
“你这是往我身边安插眼线吗?”
赵姬面露不悦,掐了一把吕不韦。
但许是被刚刚滋润过,一双眼睛透着风情万种的娇嗔道。
语气更是软软糯糯的,透着一丝沙哑,这语言,这神态看的身旁的少年郎呼吸一窒。
嫪毐看着赵姬的样子,竟然看呆了。
赵姬也觉得这个叫嫪毐的男子,这番举动十分有趣,便掩着嘴巴轻笑出声。
“这般颜色,入宫倒是可惜了。”
然后,赵姬斜了一眼吕不韦,便还是带着嫪毐上了马车,悄悄回了王宫。
吕不韦目送赵姬离开,揉着酸痛难忍的后腰,暗暗下了决定。
赵姬从宫外带回一男子的消息,很快被宁焓知道了,人还没带到寝殿,宁焓就已经找到了嬴政。
“赵后今日去见吕不韦了,同时还带回了一个青年男子,以宦官的身份。”
“吕不韦竟然往母后身边塞人,监视么。”
“那男子生的很是俊美,许是最近,吕相听到了些响动,关于他和太后的,所以才会出此下策吧,
可能这人,是太后与吕相之间,沟通联络的桥梁。”
“他还知道避嫌,呵呵,也好,他那般花言巧语的性格,母后自然会听他的,先留着他吧。”
“宁焓阿姊,你让我接近成蟜,我与他并非一母同胞,他对我肯定心怀防备和芥蒂。”
“小政,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你和成蟜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王室血脉,
而且成蟜那孩子,我看倒也不像传闻中那样是个争强好胜的人,可以接触下来看看。”
“好,就听宁焓阿姊的。”
嬴政顺从的应下来。
“小政,眼下的情况,我知道你心里十分不甘和壮志难酬,可大鹏乘风扶摇直上,
也需要蓄积力量,学会折服和伺机而动才是。”
宁焓知道,嬴政现在定是不快乐的,每次自己和嬴政提出来的建议,嬴政都会采纳,可就像是没了自己的主意一般,宁焓有些担心,临走之前又说了几句开解的话。
“阿姊,你不用劝我的,我都懂,这日子,怎么说也比赵国好得多。”
嬴政勾了勾唇角,看着担忧自己的宁焓,他深知这条路走的会十分艰难。
彼时,嬴政13岁。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的过去,宁焓也有过刺杀吕不韦的想法和计划,但都被搁浅了。
对于嬴政来说,吕不韦,同时也是替他扫清朝堂障碍的一大助力。
年幼的帝王,任谁也不是会放在眼里的存在。
于是宁焓三人商定,先由吕不韦把控朝政。
不光如此,秦襄王离世时曾有遗诏:
赵后监国,丞相吕不韦辅佐朝政,但待嬴政行加冠礼后,就会接管所有权利。
所以现在嬴政三人能做的,只有等。
吕不韦需要嬴政放权,嬴政也需要吕不韦来为他吸引火力。
等待的时间是漫长而煎熬的,还好有宁夏和宁焓的陪同。
宁夏教他习武,宁焓教他兵法和用人之道。
在日复一日的练习中,嬴政也终于渐渐的有那个少年郎长成了,身材伟岸的年轻帝王。
嬴政与赵后的感情日渐消淡,母子二人的关系,也变得冰冷无比,几乎没有接触。
自从嫪毐进宫以后,赵后的生活属实是有趣了不少,甚至连缠着吕不韦的时间都没有。
甚至宁焓查出一个重要消息,那嫪毐,虽然宦官之身入宫,可是并没有净身。
而且赵后对嫪毐很是喜爱,宁焓更是查出:“嫪毐天赋异禀,身怀伟器”的事近乎不是秘密。
看着宁焓带来的消息,嬴政面色上没有太大变化,他一直知道他的母后,绝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赵后与吕不韦,究竟到了何种关系。
于是在得到信息的当晚,嬴政来到了许久不曾踏足的赵后的宫殿。
还未进门,嬴政便被门口伺候的宫人,以请安为由,拦住了脚步。
“奴婢参见大王。”
请安声,一声高过一声,赵后的寝殿里同时也发出稀稀疏疏的声响。
嬴政多年习武,耳力早已超过寻常人许多,自然听出了那是什么声音。
嬴政并没有揭穿门口侍从的伎俩,等到寝殿门从里面打开后,嬴政才慢慢的走了进去。
“给母后请安。”
“政儿来了,怎的今日有时间有兴致来母后这里了?”
赵后端坐在椅子上,身上是一袭简单的外衫,说话的声音听上去还有些激动。
嬴政身后跟着宁夏,进殿以后,宁夏将其他仆人叫退出去,并随手关上了大殿的门。
嬴政并不着急回答,看向了站在赵后身边不远处,低头不语的那道身影。
“是怕母后久居深宫闷得慌,儿子来陪母亲解解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