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们完全制止他时,他已经在手腕上鲜血淋漓刻上了你的名字,护士吓得缠上一圈又一圈绷带。”
说到此他眉毛聚拢,看向沈渝似乎欲言又止的样子:“我永远也无法忘却那一幕,他乌青着脸,手上,床单上,地上,连同脸上全是血。”
“说实话”皮特有些感慨
“我治疗过那么多病患,他是第一个能在最后一个疗程前失败的,那时我苦思冥想,都想不通。”
“后来无论我们不管是拿掉你所有照片还是抹去关于你的所有痕迹,更甚去给他模糊编造定性你的身份,告诉他,你和他只是萍水相逢,只见过一面,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路人,但他只说。”
皮特停下了,雾气渗透出眼眶,刻在骨子里的礼节让他别开头。
沈渝颤栗着呼吸,松懈被掐的乌青掌心。
他咽下喉咙里窜出的呜咽,微微哑着嗓子,问:“说什么。”
皮特觉察出人情绪不对,噤了声。
泪珠终决,滴至沈渝下颌,他抓住男人手臂眼圈通红,哑嗓:“他说什么,他说什么啊...”
皮特仰头眨了眨眼,侧着身没回头,只说出让人心头震颤三个字。
“我爱他。”
话落,他回头看沈渝。
“他只说,我爱他。”
“而那时我也才知道,原来是爱。”
是他刻骨铭心的爱。
随着最后一字落下,沈渝心底最后一根轻如蛛丝的弦终于崩断,抓掐的手一点点,一点点松懈
情绪像是彻底控制不住,泪水大断大断掉落,他无声哽气。
背过身去捂唇呜咽,抖颤双肩。
“没事吧沈先生...”皮特在身后担忧唤:“要不要...”
沈渝轻抬摆手,他就这样撑住没动,最后在无数次调整呼吸,指尖发颤下,站稳转身。
却在脚步挪动半寸后终究绷不住弯下身子跪倒在地。
背脊折断痛哭。
雨水至缝隙无声而下。
他以为他风光无限意气风发,以为他远离病痛健康无恙。
不想这世间一抹残情,圈住的不止H市行尸走肉的自己,也困住了远在德国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