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阳还在隐瞒身份,自然不便久留,翻了翻李白带来的信笺,不由得眼前一亮,却也不敢带走,只坐下一目十行地看着。李伯禽见她皱眉飞快翻阅着,在旁边默默备上一杯茶。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和这个家颇有些格格不入,自己的阿耶仿佛是天上掉下的一轮明月,自己的阿姊又是一柄从来见血的利刃,连那同父异母的二弟也是个深山寻仙问道的疯魔。弄得他时常这世道本就是云里雾里光怪陆离,自己这母亲传下的温婉质朴的性格反而是异类。
就像此刻,阿耶也好阿姊也好,怎么就全顾着那广大无边的“美人骨”,而忘记了切实的事情呢。李伯禽盯着李平阳眼角已经缓慢生出的细纹,心里不由得操起为人父母的忧心:这分明有更重要的事情啊。
等到李平阳总算看完,松了一口气嘀咕一句“原来如此”,李伯禽这才趁着这个当口匆忙说起自己非要来这一趟的目的:“阿姊,四月时候颇黎从华山修行归来,正好去了趟洛阳,在那里给我们寄了份信,信上说他下山后暂时无处可去,恰好遇到吴穆行商至洛阳,便暂时让他住在府上。”
“吴穆?他去洛阳做生意了?”李平阳端起茶盏,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倒是生出些好奇,“眼下他做什么买卖?该不会也是?”
“哎呀什么呀!他还是做茶商呢……”李伯禽有些气闷,“好些听我说完再打断!”
李平阳松了一口气,托着下巴喝着茶:“成,听阿弟说完,那眼下颇黎生活倒不需要烦忧?毕竟吴穆可还欠了我人情,照顾下颇黎也是应当的。”
“……吴大哥托颇黎在信里说了,他这些年依旧寻找不到你的消息,问你是不是还为了当初那事情在隐姓埋名。若是的话,他说你大可不必在意,那事情他们吴家也有错,想来都是不足道的小事情。他还说自己这些年也未曾遇到良配,为了不让父母忧心便过继了一个孩子收在身边。颇黎还说那孩子颇有些灵性呢。”
“颇黎都这么说,那孩子是个修仙的好材料啊!”
“……”
李伯禽望着自己的阿姊,神态略带谴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