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人都坐定,柳娥才向外吩咐一声:“出发。”
马车启动,队伍浩浩荡荡,一扫多日落水的阴霾与狼狈。
周敞靠在车厢正位上,瞥着元亓明艳绝伦的脸,手下意识就抚上怀中玉佩。
虽说这几日都是梅生在无微不至照顾她,但她亦感元亓从未离开。
不但她如此,奕王风铭的意识也浮了出来,甚至有想要靠近元亓的冲动,终是碍于马车内还有柳娥在场,只好忍住。
周敞则从脑海中挑了一个问题来转移风铭的注意力:“元老爷回去之后可还好?”
元亓本正瞧着柳娥用马车内的茶炉煮着什么东西,听到这一问,脸就倏然变色:“父亲他……恐怕……”
“怎么?老大人是被绑期间受了什么重伤吗?”周敞一急也就顾不上称呼。
元亓却也没留意到称呼,但已咬穿牙龈:“刚开始大夫还以为爹爹是受了惊吓所以神志不清、身体虚弱,结果养了几日后才勉强从爹爹口中得知,他们竟然是给他喂了不知什么毒药。大夫说,那是慢性毒药,已经数月,怕是解不了了……”
“什么?毒药?”周敞的心像被刀子捅了一个窟窿,“那是什么毒药,怎么就没有解了?”
元亓缓缓摇头,哀伤中混杂愤恨:“最后没办法,才找来了越北神医宁大夫,据宁大夫分析,那该是一种慢性毒药,分多次少量服用,可以保证服下之人短时间内不至于立刻死掉,但长时间则精神涣散,神志不清,最后再拖垮身体,也就无药可解。”
“大夫呢?再请大夫,或许旁大夫有办法?”周敞亦是不甘心。
怎么也没有想到费了这样一番周折,自己险些搭上性命,却只换来这样的结果。
元亓眨眨眼不让满眶的眼泪流下来:“刚才给王爷把脉的宁大夫已经是目前能请到的最好的神医了。当然,这两天我也已经发出消息,让锦都还有几位南方的大夫都赶来,不过依照宁大夫的意思,爹爹内里脏腑已经受损严重,且年事已高,再好的大夫再好的药,也只是拖延时日,且也拖不上很久了。”
周敞心中说不出的滋味,元裕都已经如此了,元亓竟然还能想着带上最好的大夫亲自出来找他,她该时刻陪在父亲身边才对。
脑海中又不禁浮现那白色面具,没有想到其居心竟然如此歹毒:“他们这么做恐怕就是想多次勒索,而到最后也没想让老大人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