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迫在密闭空间里嗅着衣篮里腥咸的汗味,离尘多少有些烦躁。
他在这里翻了很久,最后在角落里一个用来堆放换洗衣物的提篮中找到了船长的私人日记。
既然航海日志上看不到什么,兴许船长的日记里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他翻开日记,瞟了几眼,随后便放了回去。
破防了。
和航海日志不同,船长的私人日记使用了诺克萨斯的地区方言,这对于只精通汉语,艾欧尼亚语,符文大陆通用语,德玛西亚语的离尘来说,简直无能为力。
在德玛西亚那些日子,离尘也在闲暇时学了些东西,研究过诺克萨斯的常用文字。
虽然谈不上精通,但用于日常交流应该是没问题的。
但这本日记的内容,单个拆开的话他还认识,放在一起,他就不知道什么意思了。
就好比一个广东人说pu gai(扑街),云南人说pu gai(铺盖),四川人也说pu gai(端走的意思,翻译阵亡)。
明明都是一个读音,但表达的意思完全不一样。
甲板上传来一阵走动的声音,眼见没有丝毫头绪,离尘只好准备打道回府。
然而就在他回头准备跑路的时候,却忽然瞥见窗台上坐着的一个冷艳女子。
这女子穿着一身黑色薄纱长裙,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被一支白玉花簪簪住,静静垂在脸侧,整个人安静而神秘,像是邻家姐姐一样看着他。
幽昙轻轻戳了戳在身旁悬浮的透明小剑,对离尘的反应速度表示震惊。
“我没有恶意,只是想来帮你……”
没等她说完,身后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一个醉醺醺的诺克萨斯人正提着手里的酒壶,歪歪扭扭的站在那。
醉汉盯着两人看了半天,忽然睁大了眼睛,准备张嘴叫人。
而就在醉汉清醒的同一时间,他身后的房门忽然自动关闭,在外界的视线发现不对之前把两个空间隔绝,醉汉只感觉脑后传来剧痛,便像棵被砍断的树一样,直挺挺的倒在地板上,不省人事。
原本准备出手的幽昙看着这一幕,顿时坚定了心中的猜测,对未来隐隐有了期待。
就在离尘松了口气,准备继续审问身后那个女子之时,门外又不合时宜的响起了敲门声。
“船长,我刚刚听到这边有些动静,您需要帮忙吗?”
离尘瞥了一眼地上安详的醉汉,忍不住低声暗骂。
现在跳窗,落水声一定会把外面的士兵吸引,要是不逃,等士兵进来,一样会暴露。
真不知道这女人是哪里杀出来的,打乱了自己的计划,让人心烦。
看到离尘低声咒骂的样子,幽昙忽然觉得挺有意思,见对方愁眉苦脸,便用脚尖轻轻踢了踢他。
离尘不解的回头,看到幽昙指了指自己身旁悬浮的灵剑。
那名士兵久久未能得到回应,眼看就要破门而入,离尘无奈,只得选择信她,撤走了灵力。
随着灵剑消失,幽昙微微一笑,将发簪取下,走到醉汉身旁,用眼神向他示意。
离尘先是一愣,一番思索后顿时明悟。
见离尘犹豫不决,幽昙翻了个白眼,吃力的将醉汉拖到床边。
听着门外士兵越来越焦急的声音,离尘也只好帮忙,把那个醉汉抬上了床。
幽昙将头发散开,披在肩上,扯下衣领,露出大片肌肤,装出一副刚刚受过侮辱的样子,躺到了醉汉身边。
她指了指床底,似笑非笑的看向离尘。
后者瞪了她一眼,极不情愿的爬了进去。
见一切准备就绪,幽昙脱去靴子,将被子踢到地上,遮盖住床底的视角,随后做好准备,静静等待起来。
那士兵在门口喊了半天不见回应,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船长要是在这遭遇不测,回到诺克萨斯,他们可就是失职,是得送到角斗场的。
他握紧长枪,一头撞开大门,只看到船长的床上有个香艳的女人正和船长搂在一起便匆匆关上。
真是的,一点也不检点。
有这好事怎么能忘了兄弟们?
下次不许偷吃了嗷。
见士兵已经打消疑虑,没有回头察看的迹象,离尘便打算从床底爬出来。
谁知他刚把脑袋钻出去,便看到一旁正整理衣装的幽昙,那双玲珑有致的大长腿晃得他睁不开眼。
这白可真地板。
不知是不是因为害羞,他默默把脑袋缩了回去,估摸着对方收拾的差不多了,这才从床底爬出来。
想起离尘刚刚那尴尬脸红的样子,幽昙微微一笑,忍不住开口打趣起来。
“没想到你还挺有礼貌的,一般的男人,看到我这副样子,那可是把持不住,巴不得吃干抹净的。”
面对幽昙的虎狼之词,离尘没有着急回答,在使用精神力得知门外的卫兵们已经聚到一起聊天后,这才放心,重新向对方投去审视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