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情之眼闪过一丝诧异 ,“你一直知道我是藏情之?”
沈穗儿反应比他还震惊,不可置信道,“你是藏情之?!!”
随后她的脸色变得像调色盘一样,或者说是吃了苍蝇一样。
这是藏情之一开始想象的、沈穗儿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可他不痛快也不高兴,就算是假的, 这些日子的相处却是真的,沈穗儿知道真相后反应……简直是太没良心了,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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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情之是个骄傲的人,即使是要翻脸,主动权也必须掌握在他自己手中,他要赢得漂亮,“很惊讶吗?中了钟情蛊错将我看作了一身挚爱,你现在有没有想撞墙的冲动呀?本来还想陪你多玩一会儿,但没想到你的真情这般廉价,那就没必要再逢场作戏-下去了。”
“钟情蛊,一生挚爱……哈哈哈哈……”沈穗儿突然像疯一般,歇斯底里地大笑起来,那笑声回荡在整个房间之中,随着她的笑声,泪水顺着脸颊滚滚而下。
一种奇异的神情逐渐浮现在她的脸上——那是释然,是终于放下一切包袱后的轻松和解脱,仿佛透过层层迷雾,清晰地看到了自己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和情感。那颗曾经被迷茫、困惑所蒙蔽的心,如今终于拨云见日,展露出它原本的模样。
藏情之看着这一幕微微皱眉,心想,她这会儿反应是不是又太大了点?难道刺激过头了所以发疯了?
沈穗儿一个人笑了很久,似乎发泄够了情绪才缓缓看向藏情之,对他说,“我并不后悔这两个月将你视作她,只因唯有透过你,我方能以另一人的身份去拥抱她、给予她关爱,使她知晓有一人会始终支持她、守护她……
然而,我却也忘了,每临利益关头,我率先舍弃的、牺牲的亦是她,往昔如此,现今如此,日后亦将如此,我能够携她一同前行,却无法为了她而驻足。你的确让我看清了我最在意的人是谁,我的一生执念是什么。”
“呃!”藏情之体内母蛊反噬了,钟情蛊就这样破了,也说明在情感与利益之间,沈穗儿坚定地抛弃了前者而选择了后者。
虽然对江海镜的情感让她破解钟情蛊的原因之一,可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涉及到了她在意的东西,触碰到了她的利益,她就毅然斩断了与挚爱之人的情分。
藏情之刚走,沈穗儿的眼泪止不住地往外冒,听见动静的冬儿匆匆走进来询问,“皇后娘娘,您刚刚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沈穗儿像被霜打了的花一样趴在桌上,声音有些哽咽,“有点难受,想哭,你出去,不然我哭不出来。”
“娘娘是思念皇上吗?”
沈穗儿也懒得找别的借口来遮掩了,就顺着冬儿的话说:“我想他了……”
其实也不是违心话,这些日子受够了藏情之,再看君郁泽可能真的眉清目秀、丰神俊朗。
冬儿也颇为无奈,如今皇后娘娘正在禁足,皇上怎么可能来呢?
“那奴婢先退下了。”不管怎么样,明日还是去给皇上传个消息吧。长御冬儿走不通,就走暗卫忍冬。
不久,沈穗儿静静地坐在桌前,手中握着毛笔,轻轻地在洁白如雪的纸张上游走。一笔一划地勾勒。
一张张精美的画作悄然落下,如同秋天的落叶一般,铺满了整个地面。这些画作仿佛是时光的碎片。
仔细看去,每一张画上所描绘的都是处于不同阶段的她自己。有的穿着一袭黑色的公主裙,宛如黑夜中的精灵;有的身着笔挺的黑西装,显得干练而利落;还有的则身披华丽的黑礼服,高贵典雅。然而,尽管画得如此精致细腻,画中人那清冷的表情却始终如一。
无论是本该天真无邪的七岁孩童时期,还是青春靓丽的二十二岁花样年华,沈穗儿都将自己内心深处的喜怒哀乐深深地隐藏起来。她展现的永远是那份超乎同龄人的沉稳和冷静。
沈穗儿静静地站在散落的画中间,她的目光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微风,轻轻地拂过画中的那个人。只见她微微弯下腰来,伸出纤细修长的手指,轻柔地触摸着那张画纸,仿佛想要透过这薄薄的一层纸张,触碰到画中人真实的存在。
她的嘴角渐渐上扬,绽放温暖治愈的笑容,仿佛能够驱散所有的阴霾与寒冷。沈穗儿就这样默默地凝视着画中的自己,口中轻喃,声音轻得就像风中飘洒的花瓣,如梦似幻影,“原来自恋不是形容词啊……”
她缓缓地转过身去,投射在了镜中的影像之上。镜中的那个人,是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就好像是来自于另一个时空的自己,正透过这薄薄的一层玻璃,静静地凝视着她。她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想要触摸那个虚幻的身影。指尖慢慢地靠近镜面,就在即将接触到的那一刹那,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沈穗儿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力量正在将她和镜中的自己紧紧地融合在一起。
“我是沈穗儿,我也是沈锦穗,不论时空变换、岁月流转,不问人生轨迹、命运殊同,我就是我,我的一生挚爱永远是我自己。”
窗前,沈穗儿静静地立着,她的身影被屋内柔和的灯光轻轻勾勒,显得温婉宁静。微风穿堂而过,带着夜的凉意与自由,轻轻拂动着她额前的碎发。
她的眼中闪烁着与天上星光相呼应的光芒,星光仿佛在她的眼中跳跃,与窗外真正的星光交相辉映,让人分不清是星辰落入了她的眼眸,还是她的眼神点亮了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