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到家里,秦氏就在里屋,对我和盘托出李红旗来过的事,我听了不语,“香子,你是听他的还是听我的?他和他的家庭什么情况,你时间长了就知道了!不用我言!东头有个薛萍二嫂,没事你听听她说他家事!”
“我当然信你的,要不然,我能嫁给你?”
“我媳妇不笨,不是棕熊!”
“滚!你才是棕熊!子北,我想去上班,听人说:临近有不少厂!”
“你就不能消停一下,至少过这个月吧?蜜月期还没过!”
“我不想度蜜月,我想尽快和你把账还了,堵他们的嘴!话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你是为他们活着吗?别人说什么不重要,关键是你要有智慧!”
“啥叫那智慧?”
“就是头脑,不能别人说什么,你听什么!”
“否则就是豆腐渣拌屁做的?你为什么不对我说他家?”
“我说十遍,不跟你感受一遍!是!不可否认,他风光是从十几年前开始,那九间屋盖得是早,现在他家为何不住那里?要住到前边三间屋里,宁愿锁在那儿,表面上说得好,给他三哥准备的,他大哥还在坐牢,恐怕快刑满释放了!他大就死在后面九间屋里,很血腥!其他的我不说了,你自己随着日时悠长,你能看到,更能体会出来,我倒要看看,他的这杆红旗到底还能扛多久!?等着吧,看我怎么收拾他!也让他知道:我这李一刀的名号,是不是浪得虚名,是不是白给?!”
“听蝲蝲蛄叫,还不种庄稼了?这是我大呢,常讲的一句谚语,可惜了,好人不长寿,如果她在,不定怎么喜欢你呢!听他讲了几句闲话,你心动啦?”
“滚犊子!”
“春香,你去上班会很累的!”
“放心!不会耽误你的好事!”她笑一下,这家伙眼睛挺大,竟然有一个酒窝,就是太干瘦,让我不太忍心折磨她。
罗则广把烟吸透,对着门那儿吹了一阵烟气,刘文这个狗东西,嗅着味就来了,罗则广正在犹豫要不要把这事与贺林说一下,虽然和刘文不兑付,但人家来得名正言顺,陶云龙完全以老板的派头,整天拎个大皮包,煞有介事的样子,看见罗则广点一下头,“罗主任,刘文甚时候来?”
“不知道!我估计快了!”
“这次又有多少引产?多少结扎?引产十个,结扎没有,上环子30多个!哎,村长,你怎么知道?”
“昨天我去乡上开会,碰着他了!风头正劲!还是悠着点儿好,坑刨大了,容易将自己埋了!贺成的事,让贺林恼羞成怒,这梁子一结下,你工作不好干呀,像风箱里的耗子,夹在两头受气!你忙!”
罗则广想想也是,往椅子上一坐,屁股都没捂热,李红旗就来了,“哟,大四,今天没出车?”
“没有!”
“你来和我说说:你们组这些个人,什么时候去计生办?刘站长快来了!”
“新婚的要不要办准生证?”
“必须的!你们组里有新婚的?”
“有!”
“报上来,都有谁和谁?”
“就一个,李子北!”
“他居然结婚了?新娘究竟是何方神圣?他早该了!”
“谁说不是?神圣谈不上,倒是有点儿怪,不知从哪儿拐个蛮子,我以为他不食人间烟火呢,想不到结局是这个!将来会不会翻故纸,天晓得?”李红旗坐下去吸一烟,抛一支给罗则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