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晌午的,你爸早上吃的早,你赶紧抱点麦草烧锅烙饼,你爸最喜欢吃烫面饼子,多倒点油,切点辣子拌咸韭菜”,
燕燕三个一听见妈妈要烙烫面饼,心里乐开了花,他们都爱吃这个,平常猫吖不给他们烙,说死面饼费面费油还费柴火,只有熊家老爹来了,猫吖才舍得做。面要用烧开的开水烫着和成,和好的烫面趁热擀成面皮,倒油抹匀称,放点切好的碎葱花,撒上少许盐,手按两头卷起切成大小均匀的面团,面团翻正按压,用短的擀面杖擀的又圆又薄,锅里倒油烧热,待上面的浮末消散,把面饼放进锅里摊开,两边都沾上油,一边烧火一边用手来回翻转,燕燕不停地往锅底塞麦草,猫吖提起面饼迅速翻转,跌落到锅底“啪啪”作响,这样洛的烫面饼的层次感十足,撕一大块夹点咸韭菜吃最过瘾。猫吖再三叮嘱燕燕三个,家里来客人要先等客人吃完,小孩子才能吃,这是最基本的教养。她又看着燕燕问,
“你们还记得今年过年,你小姨来家里,人刚一出门,燕燕就爬上方桌拆开来一盒桃酥分给你们吃,妈妈怎么收拾她的?”
小燕抢着说,“妈妈打她的手了,说是小孩子不能随便打开东西,要经过大人同意才能拆开来吃”,
“对呀,妈妈差点拿刀剁了她的手,小孩子要从小有教养,不能乱拿别人的东西,不能大人还没吃饭你们就爬上桌先吃”,猫吖取出一张饼子摊开放在盘子里,叫燕燕端过去。
效林从白银回家来相亲,对象是存生远在寨河乡小姨家的孙女,年方十八,脸蛋黑红,额头上密密麻麻地长满了青春痘,用效林的话说,“土是土点儿,人也不胖,大模样儿能看过眼”,
熊家老爹瞪了效林一眼,说,
“你在外面混多少年终究是土里刨大的,还争竞人家土气,我看人家姑娘不一定能看上你,穿的像个社会上的混混一样,头上摸的那啥玩意儿?油乎乎的像是牛舔过,还西装革履黑皮鞋,装狼怎么看都像野狐狸”,
效林靠在写字台边,转身对着镜子捋了几下头发,拉了拉藏蓝色的西服外套,扭了两下屁股把裤子提高了一点儿,故意跺了跺脚,黑色的皮鞋油光锃亮,他说,
“唉!现在人情况都好了,难道我天天穿粗布补丁衣服才证明我没有忘本?那是两码事,根本八杆子打不着,穿点体面的衣服那也不是啥犯法的事。不过话说回来,有钱还是好,想买啥能耐啥,我们在白银,有时候晚上拾掇点拉货人落下的铁货,卸完煤换好衣服还出来捋个羊肉串吃,有个老汉子专门烤来卖,一串一毛钱,味道还好”,效林坐在凳子上,翘着二郎腿,脚上下摆动着,意犹未尽地说着,
“你再不扯远了,赶紧说能看上人家,就让你姐夫再托人捎话,两家大人见面商量彩礼和其他事,你东拉西扯的吹啥呢”,猫吖说,
“这样辈份怎么叫?以前把我姐夫叫表叔,我们成了把我姐夫叫啥呢?”效林说,
“唉!只要你们两个日子过的好,她爱叫啥叫啥,不称呼都可以,你说的都是闲事情”,存生挠挠头说着,
熊家老爹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手不停地捋着胡子,拉着一边的胡须慢腾腾的说,
“这都无嫌,几年见不到一面的远亲戚,那就最近,存生闲了专门跑一趟寨河,打探对方彩礼需要多少,还有啥条件,按咱们塬上的行情,差不多就定下来了,结了婚她想跟效林去白银打工也能行,留在家里业可以,随她自己,我们老两口还能干几年,地里的活能应付过来”,
存生点头应承,说,“那我这几天抽时间过去一趟,再有啥事咱们一起商量”。
猫吖详细询问着效林在白银的情况,效林一阵吹嘘,猫吖心里也有了出去打工的冲动。晚上睡觉前,她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存生,存生先是惊的坐起来,瞪着眼睛看着猫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