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溟的话生生剜在邹风眠心上。
还不等两人多说什么,走廊尽头就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鞋子摩擦地面的声响,还有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
那些“医生”似乎正在四处搜索着什么。
南溟和邹风眠对视一眼,迅速闪进最近的一间病房,轻轻带上门。
房间内一片昏暗,只有一盏不断闪烁的日光灯投下惨白的光线。
墙上挂着几张泛黄的病历表,记录着一些诡异的实验数据。
“你的手臂。”南溟压低声音,目光落在邹风眠血迹斑斑的左臂上。
伤口很深,鲜血还在不断渗出,将病号服的袖子浸得通红。
“小伤。”邹风眠淡声回答。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南溟也不多言语,集中注意力听着外面的动静。
像是有什么金属刮擦地面声,什么东西......在被拖行。
两人立刻屏住呼吸,躲在门后的阴影里。
邹风眠因失血过多而有些站不稳,不自觉地靠在南溟肩上。
这个意外的身体接触让两人都僵住了。
等脚步声终于远去,邹风眠突然开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他被莫名其妙带过来的时候,好像听到什么是说什么他作恶多端,让他接受惩罚,南溟选择成为他的队友,帮他共渡难关之类的。
南溟....为什么这么做,邹风眠想不通:“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我跟你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南溟瞥他一眼:“你以为我想来?”
“这里很危险。”邹风眠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两人的距离,垂着头,声音有些发涩,“你不该......”
不想在这种无意义的事上浪费时间,南溟扶着邹风眠:“省点力气,如果你死在这里,我就白来了。”
邹风眠不说话了。
两人就这样,谁也不说话。
外间的脚步声越来越多,渐渐地,不知为何,那些脚步声突然在这间病房前停下。
医院的门上有个小窗户。
虽然房间里很黑,可南溟却能看清,无数“医生”站在了他们门口。
这些扭曲的怪物,显然已经发现了他们。
迅速环顾四周,南溟目光落在天花板上的通风口。
这个医院年代久远,通风管道的尺寸比现代建筑要大得多,足以容纳一个成年人通过。
他二话不说,扶着邹风眠往通风口的方向移动。
也正是在这时,门外传来了一阵凄厉的惨叫,听不出来是动物还是人的声音,像是一声号角。
病房的门开始剧烈摇晃,每一次撞击都让门板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邹风眠瞥了眼通风口的位置,又看了看门板,立刻明白了南溟的意图。
他忍着手臂的剧痛,一声不吭地攀上了病房里唯一的铁柜。
门外的撞击声越来越大,门框已经开始变形,从门缝中能看到那些扭曲的身影在不断涌动,一只苍白的手从缝隙中伸进来,指甲漆黑尖锐,在空气中疯狂地抓挠。
南溟找东西暂时顶住门,扶着铁柜,稳住摇晃的柜子。
邹风眠咬着牙,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抓住通风口的边缘,将自己拖了上去。
失血让他的动作有些迟缓,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但他硬是一声不吭地钻进了狭窄的管道。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终于承受不住压力,轰然倒塌。
南溟动作敏捷,几乎是在门板倒下的瞬间就攀上铁柜,一个翻身钻进通风管道。
邹风眠伸手拽住他的衣领,帮他稳住身形。
尖锐的嘶吼声中夹杂着金属刮擦的噪音,那些扭曲的身影涌入病房,疯狂地撞击着铁柜,但已经够不着通风口的位置。
两人在管道里快速爬行,身后传来尖叫声,通风管道里一片漆黑,只能靠着微弱的光线从缝隙中透进来。
“往前爬。”南溟压低声音,“别停。”
邹风眠的呼吸有些急促,失血让他的动作越来越慢,但他依然咬着牙向前移动。
通风管道里一片漆黑,只能凭借偶尔透进来的光线辨认方向。
南溟在后面跟着,能听见前面的人呼吸越来越重,偶尔会传来细微的、压抑的闷哼声。
前方突然出现一个较宽的岔路口,通风管在这里分成了三个方向。
暗淡的光线从左侧的格栅缝隙中透进来,隐约能看见下方是个手术室。手术台上还留着暗褐色的血迹,几个生锈的手术器械散落在地上。
“让我去前面看看。”南溟压低声音说。
这个位置视野不好,他需要确认前方的安全。
要交换位置并不容易。
狭窄的通风管几乎让两人贴在一起,连转身的空间都没有。
邹风眠尽量往一边靠,蜷缩着身体给南溟让出空间,他的手臂还在流血,衣服已经被汗水和血液浸透,冷汗顺着脸颊滑落。
南溟动作利落地想要从他上方穿过。
在这个过程中,他不得不贴着管壁爬行,整个人几乎是挨着邹风眠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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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擦过邹风眠的胸膛,然后是腰际,最后在交错时,那里不小心蹭到了邹风眠的侧脸。
这个意外的触碰让邹风眠浑身一僵,黑暗中,他的脸不受控制地泛起微红,连脖颈都烧了起来。
南溟却完全没注意到,只是专注于调整位置,他的手臂撑着管壁,调整好位置后,南溟低声催促:“走左边。”
邹风眠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剧烈的心跳,他讨厌这种失控的感觉,明明两人现在的关系这么尴尬。 的
手指抓紧了管壁,金属边缘划破了他的手掌,但他甚至感觉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