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的长兄是个心狠手辣之人,但似乎还没有完全接受他可以带着儿子随随便便杀掉对他完全无害的一家三口!
她看着自从被拖进来就一直低头不吭声的钟大舅,冷笑一声:“哥,你记不记得小时候爷爷曾经评价过你,说你长大后一定是个心狠手辣,不认亲情的人!你当时还不忿,和爷爷大吵一架后,直到他去世都再也没有理会过他,但其实他都说对了!你比畜生还不如!”
钟大舅却完全意识不到自己的狠心,恶狠狠地瞪着她:“钟缇云,你别在那里装模作样指责我,你比我好不了多少!要不是你一直在爸妈跟前说我坏话,他们俩一直最疼我,怎么会离世那几年对我爱答不理,连攒的钱也不愿意都给我……”
他几乎是嘶声吼出来的!
可见是受到了多大的委屈!
“你还有脸提!爸妈老了病卧在床,你根本就不当孝子,连在病床前陪坐一会儿都难!你还指望什么?他们都是最后看透了你!”
钟大舅被钟缇云这番话戳中了痛处,恼羞成怒,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铁链牢牢锁住,动弹不得。
他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喊道:“咱们家最不孝顺的人就是你了!你是家里老小,从小爸妈就把好吃的好玩的全部都给你!我才是这个家里的长子!你啥好处都享受了,最后却不愿意养老,为了一点老人的住院钱跟我吵!让全村人都看我笑话!你有一点当妹妹的自觉没有?你根本就是一只白眼狼!”
钟缇云气得浑身颤抖,指着钟大舅:“好,好,这么多年了,你终于将心里话都说出来了!就因为我是家里老小,就因为爸妈偏疼了一点我,你就记恨到现在……”
她语气悲凉:“你是儿子,是长子,我是老来女,爸妈偏疼我,也就是多给我买一点零食,多买两件衣服……房子,存款,他们可是全贴补你和二哥身上了,我有什么?我和三姐有什么……”
钟大舅却更生气了,脸色涨得通红:“你连家里的房子和存款都惦记,你只是个赔钱的女儿,你连这些都想要,可见你心思有多毒……”
“住口!”一直没有吭声的周江海终于忍不住了,猛地大踏步上前,一个巴掌狠狠扇了下去。
所有人都没有防备。
钟大舅张嘴一吐,吐出两枚门牙来,外加一口血。
钟缇云已经气得浑身颤抖,站都站不住了!
周舒晚忙上前扶住钟缇云:“妈,你和小人辩什么理!尤其是这种心狠手辣,心性歹毒,觉得全天下都欠他的人!和这种人生气不值当!”
“是啊,缇云,你可别气出个好歹来。”在外面听动静的庞奶奶也忙走进来,走到钟缇云旁边,安慰道:“走,咱们出去坐会儿!”
和周舒晚左右扶着,把钟缇云给搀扶走了。
等来到外面的沙发上坐下,好半晌,钟缇云才缓过气来,苦笑一声:“我也是今日才知道为什么大哥从小就讨厌我……”
她眼睛微红,泪却没落下来。
“我们家孩子多,大哥比我足足大有十岁,我一直没想到他竟然会因为爸妈小时候对我的一点偏疼记恨我……”
等钟大舅娶了大舅妈后,就更将她视作眼中钉了。
“缇云,就像是我之前说过的,不是说人与人之间有血缘关系就可以亲密无间,这也是看缘分的!你和你们家老大没有做亲戚的缘分,只是迫于血缘有个兄妹的名义罢了。”
周舒晚和沐沐也一直担心地看着她。
看着一双儿女,钟缇云终于露出了缓缓的笑容:“我懂,从很久以前我就想明白了,也早就默认我没有这个大哥了。所以,晚晚,你和小郁商量吧,你大舅他作恶多端,对亲兄弟也残忍出手,对陌生人也要杀害,从根子里就坏透了。你们商量下看如何办!是不是要交到基地处理!”
周舒晚点点头:“妈,你放心。大舅这种行径,基地一定会把他和庆辉两人当做典型!”
钟缇云应了一声,便决定彻底撒手不管。
周江海也出来了,为钟缇云倒了一杯热水。
钟缇云接过水杯,手却一直颤抖着,热水洒出来不少。
沐沐便很懂事地拿了毛巾,帮她擦拭。
钟缇云已经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摸他的头了,只拍了下他的肩膀,勉强笑了笑。
周舒晚则沉默地站了一会儿,又转身去了杂物间。
“关于二舅一家人的事情,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周舒晚目光凌厉地盯着钟大舅。
此刻的钟大舅比前几天更加狼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头发蓬乱,眼神涣散,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像是乞丐一般。
他抬头看着周舒晚,冷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我没什么好说的。”
他顿了顿,眼神怨毒,“你们现在过得好,住着大别墅,吃香的喝辣的,而我们呢?却只能住在拥挤的土坯房里,吃不饱穿不暖。凭什么?!凭什么?!”
钟大舅越说越激动,情绪也越来越失控,他猛地站起身,想要挣脱铁链的束缚,却徒劳无功,只能发出“哐啷哐啷”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