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指尖。
谢安宁心尖一颤,猛地将手抽出来,急急忙忙站起身,往后退了两步。
瞬间拉远的距离,只剩一身官服的石原卿蹲在原地。
他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气氛莫名有些尴尬。
“你…你…”
谢安宁别开脸,想要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身份,去对待他了。
从前,她能坦坦荡荡的说,视他为弟弟。
可现在,人家已经表明心意,在她落难时,不离不弃,一心为她洗清嫌疑,全力将她救出来。
再说是姐弟之情,不仅是自欺欺人,还轻视人家感情。
像是体会到她的心境,石原卿慢慢站了起来,冲她微微一笑,“不要为难,我没有逼你接受我的意思,”
看着她散乱的鬓发,略显憔悴的面容,他道:“担惊受怕了一夜,好好休息吧。”
牢里待了一夜,自然是要沐浴更衣才能休息的。
换洗衣裳早已准备好,石原卿吩咐人送了热水和膳食进来。
这里并非私宅,自然没有婢女奴仆,烧水的都是他身边的随从。
“这几天你就住这里,耐心等上几日,会没事的,缺什么就告诉我…”
石原卿细细絮叨着,脚都到了门口,又回身道:“没奴仆伺候,你自己会穿衣裳吗?”
“……会,”
被小自己五岁,记忆中一直当做孩子的男人,这样事无巨细的叮嘱,对谢安宁来说,也是一种难以言喻的体验。
她按捺心头的不自在,拉开门道:“你也去歇着吧,看你眼下乌青,怕也是一夜没睡。”
“好。”
得了她一句关心,石原卿欢喜极了,又叮嘱了几句,这才离开。
房门在身后合上,他在原地站了会儿,四肢百骸的热意才渐渐消退,朝隔壁房间而去。
他没有回府的意思,就连今晚的宫宴都没打算去。
除夕夜,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将他的安宁姐姐一个人丢在这里,独自守岁。
…………
谢安宁醒来时,窗外天色已暗。
她躺在陌生的床榻上,静静看着一片漆黑的厢房,没有要起来点灯的意思。
街头巷尾的爆竹声,时不时传进耳朵。
提醒她,今天是除夕夜。
本该阖家团圆的日子,她孤身一人在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