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天挐,动容道:“三个月...本将觉得陛下至少要用三个月的时间去平衡朝臣关系,待政见统一后,陛下只需借一事向张显宁发难,即可除之。”
齐麟点了点头,“张显宁一死,陛下也会重新将视线转到本王身上,必会催促本王早日回景都。届时,本王欲上道奏折,提议举行文武科举,选寒门子弟入朝为官,定还能再拖上一段时间。”
“一个月...最多再拖上一个月...”沈天挐,说,“张显宁死后,朝中的那些外戚与士族必会慌成一团,他们除了要稳固势力外,还会想尽办法扩展吸纳成员。王爷在这时提出举行文武科举,也无疑是解了陛下的心头所急。只要能让大量寒门子弟入朝为官,也就能平衡外戚与士族之间的争端。”
齐麟,沉声回道:“可,陛下也绝不是傻子。既开文武科举,也定会让本王主理全部事宜。如此一来,入朝的寒门子弟也就成了本王的门生,外戚和士族也定会转向对付本王的...”
沈天挐,急促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齐麟微微摇头,“陛下没理由将矛盾转移到自己身上,既然科举制度是本王提出的,那陛下在游说众臣时,也必会将本王推到前面。”
“朝中那些外戚与士族虽不会将寒门子弟放在眼里,但,由本王主理科举后,本王也自然成了寒门子弟的靠山。先帝尚在时,那些外戚和士族已恨不得将本王除之而后快,寒门子弟一旦入朝,那些外戚和士族也就更不会放过本王了...”
沈天挐眉头紧锁,呆看了齐麟片刻,“王爷,恕末将直言...王爷既知是这般结局,又为何偏要提议举行科举呢?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齐麟微微一笑,“于陛下而言,本王的确是在做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蠢事。届时,本王自然成了众矢之的,不用陛下出手,外戚和士族便会处处责难本王了...”
“但,不知沈将军想过没有,日后安若要怎样才能在朝堂之上站稳脚跟?难道,要靠那些外戚和士族吗?”
沈天挐闻言,犹如醍醐灌顶,赫然觉醒,“王爷是想让那些寒门子弟成为若儿在朝堂上的最强助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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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齐麟,说,“少年嘛,都是崇拜女英雄的。窈窕淑女,尚有君子好逑也,更何况是手握三十八万镇北军又战功赫赫的沈安若呢?”
沈天挐喜笑颜开道:“对!那些寒门子弟定会对若儿崇拜至极,视为信仰的。”
齐麟,道:“其实,安若也可以联合外戚与士族,但,却绝不会有自由。说白了,外戚与士族还是以自家利益为重,又怎么可能对安若言听计从呢?”
沈天挐,道:“可,寒门子弟却不一样,他们本就是王爷您的门生,再加之初入仕途,不知其中凶险,各个都是初生牛犊不怕虎,更不会将所谓的外戚与士族放在眼里。他们定会誓死护好若儿这个师母的。”
齐麟,点头道:“本王要做的,也是尽可能将有真才实学的寒门子弟放在重要的位子上,再命阿睿好生教导他们,往后也定能成大器。”
沈天挐猛然愣神,“阿睿?赵太师之子赵瑾睿吗?那可是个出了名的纨绔,他能教导什么?难不成,教导那些寒门子弟整日流连在秦楼楚馆之中吗?”
齐麟,淡淡一笑,“沈将军莫要看低了阿睿,阿睿虽有些顽劣,可在大是大非上却从未含糊过。他毕竟是赵太师一手养大的,自当知晓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沈天挐,迟疑道:“这么一说,若儿日后有寒门子弟和赵太师父子做后盾,定也不会有什么性命之忧了...”
齐麟沉寂了片刻,才又微声道:“这些都是后话,按照我们方才所算,再加上递送开科举奏折的来回时间,勉强再加上本王推迟一下返回景都的日子,总体算下来,本王陪伴安若的期限也不过半年有余...”
“若想在半年之内,使安若发生质变,甚至突飞猛进的话,不仅要靠机缘,也要看命...如果,安若有那份悟性,能从经历之事中立即悟出道理来,必也不会是件难事...”
他突得眸光发亮,继续道:“沈将军,天亮之后,你就差遣若干斥候出去,只要发现北疆之内哪里有不平事,就马上向本王禀报。为今之计,也唯有让安若亲身感受各种疾苦,才能触动安若心中的那股要强的劲头了...”
沈天挐默默点头,思索道:“本将来此驻守后,从未涉及过北疆事务,想必各地应有不少骄逸自恣,志意无厌的官吏;也少不了鱼肉百姓,以盈其欲的豪绅大户。”
齐麟一字一字回道:“若真如此,那他们的好日子也到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