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那些温柔的话语和目光都被凶星毁灭殆尽了,所谓的至亲同伴也在如海潮一般涌来的丰饶孽物利齿之下被撕咬为看不出人形的血沫。
她来不及哭泣,就被迫离开,在前来援救的星槎上无力的看着故乡被拖拽入猩红的星团。
镜流想起来,她以前哭过,哭得声嘶力竭,直到失去意识之前都无法忘记那惨痛的别离,然后因为过于吵闹,被安置在禁闭室里。
【苍城】早就成了星空里的墓碑,那里曾经是她的家,都过去了,都已经再也无法弥补了。
“从今以后她不再拥有归还的地方。”
“他们存在的的证明,他们战斗过的痕迹,他们最后留下的墓碑……”
“都只剩下时光里,属于记忆的质料。”
现在镜流的所作所为,无非是在当初的那些坟冢上留下一束饯别的白色花朵罢了,仅此而已……
零星几点晶莹,自她眼眶滑落,还没有点在地上,就已经被低温冻结成了冰珠。
她现在是会哭的,可眼泪会结冰。
……
王凯文对于镜流的反应丝毫不觉得意外,他现在能做到的只是最礼貌的沉默旁观。
不管怎么说他与镜流在罗浮共事几百年,对于她还算是比较了解的。
倘若镜流此刻释怀的放下了手中的剑,那王凯文就要怀疑眼前的她是否存在被冒充的可能性了。
罗喉毕竟是他特意拎出来饲养的,对于镜流来说仇恨值拉满的沙包,现在能让她解解气也好谈谈接下来的事情。
可他没有想过镜流会哭。
一直以来,他对于镜流的印象都停留在那丰饶战场上万军之中一剑取敌将首级的罗浮剑仙。
哪怕是同伴,他们之间的交流也太少太少,他还是沾了白珩的光才得以认识她,和这位剑首大人学来一些基础剑术。
镜流太坚强,太清冷,高不可攀,离尘世太远,不会给别人走入她人生的机会。
她藏的太好,看不出懦弱,也就无所谓需要人安慰,习惯孓然独行着。
有的人生来就是自己的主宰,如那月亮不需要任何点缀,仅仅靠借来的阳光就足以照彻寒夜。
所以,哪怕当年琼华那么习惯操纵人心,他也不知道镜流来罗浮之前是什么样子。
没有人记得她的过去。
只能在那些简短的话语中,得出她是苍城覆灭的幸存者,如今结合前世游戏里的文本,竟也推断不出什么东西。
他静静的看着她哭,看着那些变成冰珠的泪水,就这么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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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王凯文突然想到他自己作为融合战士,作为“凯文”理论上,在启用低体温状态下,他的眼泪也是会结冰的。
这种想法既然产生,也就一发不可收拾,他很没有人道主义的开始思考“他和镜流的眼泪哪个温度更低”这种逆天的问题。
你说,镜流这剑痴的眼泪是不是也蕴含一部分命途剑意?扔到某个穷乡僻壤的文明里会不会造就一代热血王道系故事主人公?
(什么流星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