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莎把自己的头发卷成一个危险的侧马尾,这让她的另一只眼睛也能从发间露出来,也让她这少年的身体多了几分成熟女性才具有的淑雅。
好像也不坏?
她早就放弃了,放弃做那些不切实际的梦。
像她这种上个琥珀纪的老古董就不该掺和年轻人的事情,只要老老实实待在那里当个花瓶就好。
反正意志和道路什么的都早就传承了下去,对她来说世界上也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东西。
这可能也是米莎能够毫无心理负担的接受新的身份的原因,她那么轻易的把自己和那位钟表匠——拉格沃克·夏尔·米哈伊尔给彻底划分开来,哪怕他们实际上从来不分彼此。
房间外的星期日沉默着。
他打量着周围的走廊,试图用这种方式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或许这能让他稍微好受点。
星期日不是那么脆弱的人,也不会因为米莎几句话就打消自己的理想,他只是有些痛苦
——为什么人的思维会有这么剧烈的转变,人无法真正和别人共情,有的时候,他们甚至无法和过去的自己共情。
星期日从来没有这么觉得大剧院的走廊宽敞,胡思乱想中他无意识的把这里堆满了栩栩如生的傀儡,仿佛一间博物馆展览室。
“钟表匠先生,我们总是习惯于抹杀幼稚的自己,把他们埋进泥土里美名其曰“成长”,庆贺着自己终于跨越试炼。”
“站在过去自己的尸山上,依靠着这种高度层面的增长来获取来自于明日的光明……”
“并且…不可避免的,由于生命的短暂,对于阶段性的胜利大加赞许,乐此不疲。”
他张开右手,把掌摊平,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被珍重的放置似的。
一缕即将熄灭的光明,一颗星星的碎屑,一粒不起眼的灰尘,一滴倒流的眼泪。
“放弃吧,孩子,就此结束。”
“你比我更清楚秩序星神太一已经消逝,沦为被支配的傀儡,祂不会也不可能再回应你了。”
“与其伤感旧时代的落幕不如多一点朝气,你的人生还很长,没有必要对自己这么残忍。”
米莎叹了一口气。
她早该知道的,依靠自家匹诺康尼那一脉单传的死心眼,就一定会出现这么一位撞了南墙也不回头的猛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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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回不去了。”
星期日苦笑着摇了摇头。
房间外重物在地毯上倒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