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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事已办妥,卿予请叶昀去花厅饮茶。
“你这茶也太粗了些吧。”叶昀端着手上的白瓷茶盏,撇了撇浮沫。
他呷了一口,不好细品,囫囵吞了下去。
“有的喝就不错了。”卿予厚着脸对他一笑。
她知道叶昀肩头负担天下四处收养孤儿的慈安堂。
明面上他身在富贵,可每月也开支巨万。
如今得罪了皇帝,在这拜高踩低,载沉载浮的长安,日子必不好过。
“那个崔逖,并不简单。我给他诊脉,体内虽有瘴毒,可也内力深厚,绵绵不绝,他怎会出现在林府之中?”叶昀问。
卿予简单说了下中秋皇室夜宴的事,“我当时也诧异,宫廷乐师里怎么会有身残之人,但碍于情势,我就选了他。”
“既然选了他,这个崔逖也就和我结了缘。”
“他瞧着也算质纯,我才收留他,等他眼睛和腿好了,会打发他走。”
叶昀听了,只是笑笑,从怀里取出一方洁白的绢帕,询问道,“如今,你头疾可还常犯?”
卿予不答,只乖乖的把手伸出来。
哥哥留给她的女儿红,她省着点,才能喝一辈子。所以,她也会寻些便宜酒喝。
喝多了,思虑又重,旧疾会找上她来。
绢帕覆盖住她一截雪白的腕子,叶昀仔细听了听脉象,收回了手,提笔给她写方子,
“林小姐,这应该是我在长安最后一次为你诊病了。”
“你要离开?”卿予问道。
“是的,我已经递了辞呈,要回药王谷。”
听他说要走,卿予只淡淡道了一声,“珍重!”
“你不问问我为什么吗?”叶昀的性子也真是洒脱。
可这时候难道要卿予说,你离开长安,是因为你的皇帝表弟给你戴了绿帽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