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姜稚的背影,姜元宁满意的捻了一块点心放在口中。
自己受了这般多的罪,重生一回自然轮到她去尝一尝。
陆喻州不愿与她同坐一辆马车落后几步,若不然也让他看看这场好戏。
关衾玉已然方寸大乱,不知该劝谁。沉默片刻,终是咬紧牙关,硬着头皮去拉姜稚的手。
挨一鞭子便挨一鞭子吧,至少没让关府丢脸。
这个动作果然惹得陆云思怀恨在心,她高高扬起鞭子,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向着关衾玉的背后抽去,姜稚眼疾手快,推了她一把。
关衾玉跌倒在地,鞭尾却扫过姜稚的斗篷,随着“撕拉”一声,扯出一个大洞。
这下姜稚彻底被激怒,扶着关衾玉站起身,双眸似要喷出火来:“陆府满门忠烈、铁骨铮铮,却教养出陆姑娘这等阴险狠毒之人,还真是家门不幸!”
“找死!”陆云思勃然大怒,再次扬起鞭子。
春桃闭上眼,拦在姜稚跟前。
眼看着鞭子就要落下,姜稚声音尖厉,几乎破了音:“陆姑娘!我们二人打个赌如何?!”
这句话成功让鞭子偏了几分,落在了她的脚边。
陆云思饶有兴致:“赌什么,如何赌?”
姜稚冷然道:“琴棋书画妾身不擅此道,想来陆姑娘也一样。那便比射箭罢,以人为靶,将果子置于头顶,谁射中谁便算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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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赌注,我若输了,便出家为尼,再不踏入王府。陆姑娘输了,则下跪认错。”
此话一出,顿时全场哗然。
等了这般久,陆云思终于露出满意之色,缓缓收起长鞭:“那便依你所说。”
比试的地点就在关府的竹园。
知道宴王的小妾要与骠骑大将军之女此比射箭后,前院的席面便冷清下来。
戏台上咿咿呀呀的唱着却无人观赏,许多人略坐了坐,便早早候在了竹园。
姜稚被陆云思一鞭子抽破斗篷,连发髻都散开一些,便提出去先去厢房梳洗一番。
陆云思以为她心生退意,有意欣赏她的恐惧,便答应下来。
厢房与竹园隔着两道月亮门,关衾玉陪着姜稚前去,而春桃则得了吩咐去刑部寻谢宴辞。
关衾玉双眼早已哭的红肿,看着姜稚满脸的愧疚:“都是我的错,今日我本不该给你下帖子。你放心,就算豁出性命,我也不会让陆云思伤你。”
相比于关衾玉的担心,姜稚显得十分淡然。
陆云思虽然混账,但倒到底出自从戎世家,根儿歪不到哪去。
最多让她吃吃苦头,却不会真的害人性命。
况且自己又当众说过陆府满门忠烈铁骨铮铮的话,就算为了列祖列宗,她也不会做出射杀无辜之人的事。
姜稚将自己所想说给她听,关衾玉依旧满脸愁容。
她被陆云思的那一鞭子吓破了胆,对姜稚的话半信半疑。
想到大哥还有一副软甲放在府中,又急急的去寻软甲去了。
厢房里很是干净。窗前摆着一张黄花梨木的梳妆台,台上铜镜锃亮。
屋内靠墙处放置着一张雕花罗汉床,床上铺设着锦缎被褥,绣工精细,图案华美。
床榻一侧的几案上,摆放着一尊白玉香炉,香烟袅袅升起,使得整个房间弥漫着淡雅的香气。
姜稚并没有在铜镜前坐下,而是后背贴着房门,神色变得戒备警惕。
厢房内很是安静。
直到随着一声猫叫响起,一只黑猫不知何时出在了妆台上,目光幽深的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