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不吃,她就自己吃。
她吃了,那人也就端起了板栗饭,那人端起了饭,护卫这也才各自都端了起来。
阿磐问他,“先生,好吃吗?”那人笑,“好吃。”
她笑着与那人说话,眼里泛着泪光。
“我有时还会想起南国的芭蕉来,南国的雨下得人湿漉漉的。那片水田长得真好啊,我记得你的袍子像谪仙一样,我喜欢那条通往田庄的小路,我记得你和范师兄用竹子做了许多小玩意儿,有一支竹蜻蜓我一直带到晋阳。”
她望着那人吃板栗饭,望着那人喝炖鸡汤。
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话,腹中已开始微微地翻搅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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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国的雪也真大啊,到四月都不化,我成日在门口等着,盼着,盼着你能带阿砚回来,雪都化了,你也不来,你怎么能那么狠心啊?”
她忍着痛问,“先生从前.......怎么总是抛下我啊........”
那人抬手去擦她的眼泪,“阿磐.......”
他也许说自己再不会抛下她了吧?
然而他的话没有说完。
阿磐在泪眼朦胧中能瞧见那人脸色煞白,一双眉头紧紧锁着,他额际的冷汗在日光下泛着清冷的微光,他捂着腹部愕然望她。
忽而护卫叫道,“有毒.......有.......有毒!”
“主人......主人别吃........”
继而“咣当”一声,汤碗一摔,那两人已经扑通一下仰翻在地。
他们仰倒在地,萧延年与阿磐也全都倒在地上。
肚子绞痛,痛得人直不起身来。
那人眼中一片水光,叹着问她,“你就......你就那么.......想要我死........”
阿磐趴在那里,眼泪咕噜咕噜地滚着,“赵国不好,我不想去........”
她还说,“你也不好.......”
你也不好,因此也不想跟你走。
马栗使他面如纸白,没有一分血色,可他仍旧叹了一声,“我教给你的,你.......你只用在我身上.......”
是啊,只用在他身上。
她看见那人嘴角淌出了血来,淌出了血来却还在说话,“你我,是命定的姻缘。”
他取出帕子想去拭血,那帕子在抖颤的手中露出半截。
露出的半截,绣着芭蕉。
这么久了,他仍带着她绣的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