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润华看着周应淮,拧眉道:“好端端地,怎么忽然这样。”
周应淮沉默喝着水,那些晦暗的过往是他不曾向人诉说的隐痛,每次想起,都会血流倒涌般的难受。
... ...
———— 曾经的舒岁安已经死了。
———— 文鸳,真心瞬息万变。
... ...
这些话在淮北的时候她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在那些他不曾藏于的岁月里,他不敢想象她都是怎么一天天熬过来的。
她是用什么换回现如今的她的.......
凝滞的空气,带着阴沉的死气,仿佛又回到当初没有她的日子。
手中的水也解不了他的口渴,那些晦涩不是单单一杯水就可以咽下去的。
冯润华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阳光沐浴在他身上,有说不尽的苍凉,他感觉小芦筑好冷,冷得让人心寒。
他问:“她什么时候醒来?”
“不确定,不过短时间内,她不可能轻易醒来了。”
周应淮的声音飘浮在空气里,带着淡淡地沙哑。
......
舒岁安睡了整整18个小时,醒来时,脑子有接近几分钟都是空白的。
她很沉默,也很安静,也没有任何过激的行为,就静静地待在卧室的角落,一动不动。
任何人跟她说话,都被她拒之门外。
不过,她也很听话,周应淮把汤送到她嘴边,她都乖乖吃掉。
于是他就知道了,他们无论说什么,做什么,她都是知道的,她只是想要静静地独处,把自己困守在自己的世界里,再次守住自己的心门。
阳光很明媚,气候冷暖适中,有光束照在她的眼睛上,就像一颗琉璃珠子。
很多人都说过,她的眼睛很好看。
不过她的脸色近乎透明,是一种病态的神色。
他把舒岁安垂落在膝盖上的手指包在掌心里,舒岁安不由瑟缩了一下。
周应淮的手心也很凉。
“安安,这个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你看紧紧的依偎也可以生暖。”周应淮眸光深幽。
真的没有过不去的坎吗?
如果没有,她又怎么会想不开呢?
她一遍遍地质问过自己,她曾经这么艰苦奋斗,这么用功的研学,难道只是为了过这样的人生吗?
她的前半生已经毁了,就算眼前的人说没关系,也无法弥补那些伤痛。
之前听到的话语宛如恶魔低语在她耳畔重复,逼压着她的眼眶,想起就会忍不住颤抖。
像她这样的人,注定就会成为他的包袱,没有她,他会活得轻松一点。
而像他这样的人,也会注定她的遗憾,没有他,她也会继续活下去,不过难受一点而已。
爱情于她而言,就像停滞在隆季节里玻璃上哈气写下的那些心里话,热气持续不过数秒,便会转瞬即逝。
看不清,也抓不住。
......
韩庭桉给周应淮打电话:“岁安如何了?”
他刚刚给舒岁安洗漱,那头长长地头发披散在她胸前,眼睛乌黑澄澈,盯着室内某个角落,就这样,她可以坐上很久很久。
周应淮淡淡地挪开了视线:“还好。”
韩庭桉沉默良久,过了许久方才启唇说:“多带她出去走走,对她有益无害。”
周应淮倒了一杯温水,端给舒岁安,她接了,乖乖地喝着。
“想出去吗?”
他看着她,出去走走也好,总不能一直闷在家里,像一个被拘着没灵魂的提线木偶。
她没说话。
“明天中午和你婉君姐姐吃饭,好不好?就去碧翠居。”
舒岁安依旧没有说话,他就没有继续再问了。
下午醒来,就看见周应淮就这么靠在沙发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