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瞥向玄真道人,笑道:“道人准备去往何处?”
玄真道人平静应声:“昨夜老身算了一卦,你气运虽减半,可依旧不是旁人所比,虽与从前不能相提并论,可后半辈子亦可衣食无忧。”
沈玉容歪头笑言:“道人不是说我是凤命?”
玄真道人自嘲:“沈姑娘不是无意于此?如今你命中助你登上后位的官星已被煞星劫走,你登后已无望。”
谁知沈玉容却一声轻笑:“却不知道人还是个急性子,一切还未有定论呢。”
沈玉容笑够了,喃喃低语着:“道人就等着看好了。”
玄真道人盯着她诡异的面容,眯了眯眸子。
……
两日后,崔锐听丫鬟来报,说好好的奉仪在殿中突然不问缘由地发火,药也不喝,将太子书案上的书纸撕了个彻底。
崔锐此时正率赵灼、于子慕与腿脚不便的张束跨进书房,听闻此言,生生绕了个弯,抬步朝寝屋迈去。
张束不由自主跟随,即便踉踉跄跄还是努力赶上太子的身影。
赵灼三步并做两步将张束拦住,奈何张束只是看上去孱弱,即便如今形容狼狈,作为武将的力气还是比赵灼这个文官大。
赵灼被硬生生推的后退几步,面上不耐:“太子去看他的奉仪,你跟着捣什么乱。”
“那个农女力气比较大,我怕太子被打。”
赵灼一时不知张束是在讽刺谁,嘴角一扯刚想骂他两句,却觑到张束一脸固执,话被吞进喉间,只能无奈跟上去。
陆小桃今天作画时无意间打倒了黑棕色的水彩,不仅将书案弄的一团糟,还从桌角淌下弄脏了木屉中沈玉容的画像。
顿时,出于警惕,陆小桃开始装疯卖傻,作出一副发病的模样,大闹寝殿,就怕太子罚她。
崔锐来时,瞧见的便是他的奉仪在寝屋里怒甩东西的场景。
崔锐额角乱跳,抱胸欣赏了会儿她的雄姿,才迈步将这女子裹入怀中。
他还未开口,陆小桃已啜泣不止:“殿下,臣妾弄坏了一样珍贵的东西。”
崔锐瞥了眼她,触到一双泪眼盈盈的双眸,怒气渐消,反问道:“什么东西能有奉仪珍贵?”
陆小桃没想太子会这般回应自己,面颊上蓦地泛起一抹红晕,一路蔓延至耳根,红润如玉似饱满成熟的水桃。
崔锐轻笑,望向一旁同样面红耳赤的听云:“奉仪弄坏了什么东西?”
听云支支吾吾半天没敢说话,倒是文蓝捧着一幅凌乱且被黑棕墨水染的不成样的画轴出来,不知所措地望向太子。
崔锐扫了眼,认出这是自己曾给沈玉容作的画,眉头一挑,笑道:“奉仪无需自责,这并不是什么珍贵之物,如今成了这般,便扔了吧。”
话罢,陆小桃悄悄望向出声的男人,他深邃的眼眸含着柔和之韵,让她紧张的心缓缓一落。
崔锐又拍了拍她的肩膀,凑到她耳畔低声道:“孤晚些陪你用膳。”
说完,直接率步离开寝殿,瞥到呆立在门口的二人并未说什么,大步离开。
赵灼抓着失魂落魄的张束快速跟在太子身后,张束几次回头都被赵灼掰过脑袋。
书房内,太子与于子慕悠哉品茶时,二人才姗姗来迟。
崔锐瞥了眼无精打采的张束,平静开口:“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