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草姐怎么还去阿兄家做衣服?不都要退了吗?眼下又不急着嫁人的,”陈幺娘皱眉不解。
“要退是咱们娘仨私下说的,人当时是罗婶帮忙热心挑选的,现在觉得不好,嚷嚷的到处都是声音,会让罗婶心里有想法,再说不嫁人也要学会缝补,我们总不能不穿衣服吧?”
“干娘说其实十房真没话说,按理说霸道难缠的叔母都是隔房人,没有当正经婆婆伺候的理,她怕就怕在小草姐夫婿上,都说他老实的像阿兄,但是阿兄老实归老实,他一直顾家顾着冬花阿嫂,那一位可不一定顾家顾娘子!”
小杏像大人一样惆怅的叹了一口气。
“有时候光叔母暗地搓磨这一点不好,就能顶了全家所有的好,他家就是再好都不能选,人家不管有多好都跟你没关系,因为你享受不到任何好,你去了就是出气筒,受苦做牛马来还恩的。”
“你要是有火气干活手放重一点,他叔母哇啦哭一声,你浑身长嘴都说不清,还能被嚷嚷的满寨子都是你忘恩负义,忘了你男人咋长大的情了?轻不得重不得的咋选都不行。”
“干娘宁愿我们选全家不好的,只要婆婆对我们好,夫君就会对我们好,她等干爹回来让干爹去退亲,到时候对外说干爹不满意,发现了十房人不老实,不同意亲事了,她女人家别不过当家的。”
陈幺娘伸出大拇指,满眼钦佩的看小杏。
小杏再次挺起胸膛骄傲道,“干娘说她一个女人,带我们丫头生活不容易,又说女人这辈子活着难,别光想着贤惠持家能干,得多想想男人能不能养家知冷知热。”
“她就是吃了太能干的苦,身体累垮了还要你担心,还要我们多看看阿嫂的生活,阿嫂不能干,阿兄不是一样给家里日子撑起来了?做女人就得有做女人的样。”
陈幺娘低头看自己的手,想起她洗猪大肠的事了。
她娘真把做女人样实践的淋漓尽致,自己把自己疼的娇了又娇,就没想过她闺女洗猪肠子样,也没想过洗多了变成糙老爷们,在闻臭和吃苦之间,她阿娘选择了闺女闻着臭吃苦。
“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跟栓狗一起吃腊八饭了,”小杏一扭身咚咚跑了。
陈幺娘抱着碗回到火盆边坐下,也不知道她阿娘对她什么打算!多想没有用,她闷头吃了一大碗豆子饭,下午坐到天黑,冬絮过来找她去吃饭。
晚饭不是在陈锄头家吃的,罗家正式搬进了自己的新家,今晚在罗家算是吃了搬家饭。
陈幺娘过去的时候,明显感觉到了罗家人的开心快乐,精神面貌更是活力满满。
特别是罗父两口子的脸上笑就没下来过,不停的招呼众人别客气吃菜吃饭,晚饭又是肚子溜圆的回了家。
冬天的日子说过的快,也不见得有多快,因为每天睁眼没事做,除了烤火做衣服之外,别的啥也做不了干坐着熬日子。
说不快吧!花氏期盼的葛大贵,在过年的前一天回来了,冷清的家里瞬间热闹了起来!
花氏抡圆了胳膊,把跟罗母学到的饭菜,打算过年晚上全做出来,因此忙的梦里都还在备食材。
大年中午简单的吃了面条排骨,面是花氏让陈锄头带回来的,准备剁肉和萝卜,包一顿饺子初一早上吃。
下午陈幺娘抱着擀面杖擀饺皮,花氏在锅上手忙脚乱的做菜,帮忙烧火的是葛大贵,两口子一边做饭一边说话。
大多都是说的家里近况,最后说到了马家十房的事,花氏停下手纠结道。
“当家的你说该不该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