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直不禁大奇:“参加过靖难之役的功臣居然没有官职?这太蹊跷了吧?”
于谦道:“此人视功名富贵如粪土,是天下一等的义士。若他能协助朝廷守城,无异于雪中送炭。不过……现在他究竟在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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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的小院子里,沈鉴和桃儿夫妻俩正在加紧收拾东西,他们准备离开京城了。
这是很多普通人家的选择,为了躲避战乱,百姓不得不一次次离开故土,飘蓬般四处辗转。
沈鉴的后背已经有些佝偻,动作也比往日慢了许多。不知从何时起,他已经开始健忘。桃儿远远望着夫君不禁一阵心酸,暗道:“我为了自己把他拴在身边,是不是有些太自私了?”
这时外面有人砸门:“沈大郎家吗?”
兵荒马乱之际,桃儿十分警惕,隔着大门喊道:“你是谁?有什么事?”
外面的人道:“跑腿儿的,有人叫我捎东西给他,放在门口儿了!”说罢脚步声响,人已走远。
这时沈鉴才反应过来,抬起头,缓缓道:“娘子,谁来了?”
桃儿叹了口气:“没谁。你收拾的怎么样?”
沈鉴用力按了按太阳穴:“不知道,我好像忘了放什么东西,可又记不起来。唉,现在我记性一天比一天差,真怕有一天把你也忘掉。”
桃儿走过去,捧起沈鉴的脸,忽然眼圈儿发红,问道:“相公,你将来会不会恨我?”
原来距上次沈鉴恢复意识,又过了数月。
那一回他拒绝服药,又拔了大夫的银针,桃儿只得把铜镜推到他面前。
铜镜对于沈鉴来说就是唤醒记忆的钥匙,于是他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