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晚当即收住了到嘴边的话。
“我这段时间忙。”
“你忙什么?除了一天到晚的鬼混,你还能做点什么正事?我是你爸,没人比我更了解你的德行。纪宴,最迟下周淮年和他老婆回伦敦,你也必须回来,而且带上和你在燕城领结婚证的女人!”
“我和你妈妈给你选的人你不见,让你去相亲你不去,一声不吭地就领了证,又藏着掖着不让人看,这婚你到底是结了还是为了骗我们撒的谎?”
“下周你要是没回来,我和你妈妈就在伦敦起诉你婚姻造假,你是学法律的,你知道你会被传唤回来。”
门内。
将对话声一字不漏听到耳朵里的唐晚蹙起了眉头,无声抬眸看向站在栏杆前,神色凝重的男人。
结婚后住进同一栋别墅,唐晚才发现纪宴并不是跟每个人都聊得来,除了幽默随性那一面,也会有愁绪。
他父母每次打电话,都会以不愉快结束。
以前刚认识他,最初进入他们这个小圈子的时候,唐晚从陆淮年幼时的事件里耳闻过纪氏夫妇,那时觉得纪宴的父母人挺有善心,很开明。如今又觉得,这夫妻俩对亲生儿子似乎太过于苛刻。
就好像。
他们对外界所有人甚至是陌生人都能挂着笑容,带着好脸色,唯独对自己的儿子没有一句好话,就算他有自己的一番事业,成为某行业的中流砥柱,在旁人夸赞儿子有本事的时候,他们也只会说:“他就是运气好,哪比得上你儿子。”
也不知道是真看不起自己的儿女,还是学着中式教育里‘打压式’的模式往孩子身上套。不管是哪一类,唐晚都觉得心塞,很不舒服。
……
唐晚先一步回到了餐厅。
她拉开椅子坐下,就看见了进门的纪宴的身影。他最近也挺忙的,律师事务所那边事情不算少,偶尔前往盛唐写字楼,回到家还帮她看资料。
他收起了在阳台那会儿低迷不悦的情绪。
跟平时一样。
嘴角噙着一抹笑,痞气玩乐的样子感觉这人没心没肺,什么烦心事睡一觉起来就能忘。
纪宴走进餐厅,拉开自己常坐的餐椅,隔着一张餐桌与唐晚相对坐着。管家陆续在上菜,他舀了半碗鲫鱼汤,递到唐晚手边,笑着问她:“今天在公司过得怎么样?”
她去唐氏实习上班,每次回来都有一肚子的话。经理在老婆孕期间外出嫖娼被抓、新婚不久的女员工被自己老公起诉返还六万块彩礼等等,她都复述给纪宴听,每天的八卦资讯都不带重复的。
今天倒是安静。
纪宴坐下有一会儿了,也没见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