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六章 十六叔缘何在此?

荒唐事能做,但不能说。

笑了笑,水溶目光越过面前的乐王,饶有兴致的看向安王,笑道:“你还知道吃多了酒,众目睽睽之下,强要一舞姬,皇家的脸面还要不要,若再做出这等没体面的事情,宗人府的法规有你好受的。”

既然提了出来,水溶也没什么好遮掩的,做叔叔的教训侄儿,实属正常,就算因此让他们都知晓了“天上人间”的东家是北静郡王又如何,左右这事早就向永康帝报备过,且还是忠顺王开的后门。

众人闻言皆是了然,以这安王纨绔的性子,基本确认是在什么“会馆”耍酒疯,而且从“舞姬”这话语中,隐隐透着叔侄相争的意味,倒是让人觉得好笑。

不过众人也不大在意,只是略微讶异的是,素来谦谦君子风的北静郡王居然也会去风月场所争风吃醋。

果真是男儿皆是风流种。

安王听见训斥的话语,悻悻然的笑了一声,掩饰起自己的尴尬,与往日的骄横截然不同。

永王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水溶,轻笑一声,转而坐回自个的位置,毕竟这事在他们这些权贵眼里只是一些闲趣的玩笑话儿,达到自己的目的就成。

听了一会儿小曲,时候差不多了,永王便招呼众人开席,一时之间觥筹交错的,好不热闹,恍若一场正常的生日宴。

期间永康帝特意遣人赏赐了一些生辰礼,让永王满面红光,只觉扬眉吐气。

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永王是得意了,但乐王却是神色莫名,眉宇间透着几许忿忿之色。

酒过三旬,水溶面色微醺,清澈的双眸渐显朦胧,这时,一直静默的康王忽而问道:“对了,八叔,“摊丁入亩”的事情,父皇属意如何?”

水溶虽是有些醉意,还尚不至于模糊,闻得此言,目光落在康王身上,同样是个俊俏的青年,皇室的基因,差不了多少,亦或者说皇室的气度,显得华贵。

这“摊丁入亩”之策自永康帝下放给内阁议处已过月余仍旧没个准信,此刻询问永康帝的用意,无非就是摸清圣意。

忠顺王原就是有肚量的人,此刻面色如常,双目清澈,见康王询问此事,笑道:“皇兄圣意,本王岂能知晓。”

水溶闻言不置可否,作为永康帝的左膀右臂,他岂会不明圣意,说到底,还是缄口莫言而言罢了。

不光水溶明白,便是其他几人也都明白,康王见此也不再多问,毕竟“摊丁入亩”属于新政,自是谨慎,忠顺王岂会傻到透露圣意。

这时,永王从座位起身,手中端着酒樽,步伐有些踉跄朝水溶走来,面色涨红,声音中见着醉意,道:“今儿个是我的生辰,谈这些作甚...”

正说着,永王忽然脚下一个趔趄,酒樽的酒水洒了出来,正好倾泻在水溶背上,浸透了衣衫。

见此情形,永王忙道:“十六叔,侄儿一时脚滑,对不住了。”

“意外事件”,水溶倒也没放在心上,无非就是泼了一杯酒水而已,想来是今儿个过于高兴了些,吃酒吃多了,便说道:“你是寿星,说不得还沾了你的喜庆。”

永王见水溶如此给体面,浑浊的眸光中闪过一抹淡不可察的异色,笑道:“十六叔,不若你先去偏房,我遣人去通知一声,取一件衣裳来好让你换上。”

服饰鲜洁,这不光是女儿家要注重的仪态,男儿亦是如此,尤其是皇家子弟,既是污了衣裳,自是要换上一身,如若不然,这是对主人家的不尊重。

而且后背浸湿,总归不大爽利,于是点头道:“也好,劳烦侄儿遣人去马车上取一套更换的衣裳,正巧我也有些醉了,且先歇歇。”

眼下这场景,水溶也不愿意多待,正好趁此歇歇,等时候差不多了,便带着元春离开。

说罢,水溶便起身向众人简单说了一两句,便随着丫鬟朝一侧偏房而去。

众人见水溶离去也不多言,倒是忠顺王心中正盘算着时候差不多了,也不宜留下,打算回户部衙门去。

厅堂如何,水溶不得而知,随着丫鬟行至一处偏房,举步迈入,只见房内摆设精致,几案上的檀香余烟袅袅,萦绕在鼻翼间。

皱了皱鼻,水溶将丫鬟打发出去,落座在罗汉床上,轻揉着有些胀痛的额间。

不大一会儿,水溶忽觉眩晕,微醺脸上浮上点点红晕,清澈的双眸愈发显的迷离飘渺,似一潭深不可见的泉水。

“看来是吃酒吃多了,后劲上来了,下回注意一些。”

正此时,一道倩影款款而来,瞧见水溶后,如梨蕊般的玉颊微微一怔,旋即忙回过神来,盈盈一礼后,软糯道:“十六叔缘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