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画精致的玉容噙着浅浅的笑意,恍若和睦春风,给人一种舒适的感觉,让宝玉更是目光一亮,面对宝玉的寒暄,此刻丽人芳心中的怒火腾腾升起,看向宝玉的眸光中闪过一抹隐晦的厉色。
这狗皮膏药的东西,还是贾元春的亲弟弟,直教人恶心,若不是要保持大家闺秀的风范,非得一巴掌扇过去,就这还是国公府的公子,整就是一个不知礼数的浪荡公子,连表哥的一根汗毛都比不上。
丽人的滤镜,让她忽略了叔叔与侄儿媳妇不得不说的三两事儿。
宝玉不觉有他,只是瞧着甄画美貌,故而想着亲近而已,并无其他,见丽人兴致缺缺,只知“嗯”“啊”的,颇为无趣,心中惋惜丽人虽容貌秀丽,却是个不通言辞的木头,环视一圈后,抱怨道:“往年姊妹们都在府里,大家赏月,十分热闹,今年却是冷清了不少。”
以往的时候,他可是众人的中心,一群姊妹哄着他玩,可现在,却是寡淡的很。
倚栏而坐的黛玉原是静静地看着宝玉热脸贴冷屁股的窘迫,水嫩的唇角露出讥讽之意,闻得宝玉所言,上挑的罥烟眉黯然下来,芳心极为赞同宝玉的话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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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细想想,姊妹当中,探春爽朗、湘云活泼,宝钗体贴,这三人都是活跃气氛的人儿,可眼下她们都不在,虽有迎春、惜春二人,偏又素日不大甚合,而八面玲珑的凤姐儿又忙上忙下,不在此处,厅内一时冷清,倒也合乎情理。
瞧见这冷清的一幕,黛玉不觉对景感怀,偏过螓首,那双含情目中隐隐泛着泪光。
哎,果真是:“暮去朝来颜色故,门前冷落鞍马稀。”。
“好妹妹,这是怎么了?”
甄画瞧见黛玉伤怀,柳眉微微一蹙,近前关心起来,清澈的明眸中满是关切之意,恍若邻家大姐姐。
这可是表哥的干妹妹,那也是她的干妹妹,既是表哥疼爱,自然也就是甄画所爱,所谓爱屋及乌,无外乎如此。
当然,某人除外。
一听见黛玉出了状况,宝玉心儿揪了起来,忙上前道:“妹妹可是又自苦起来,你身子带病,自己要多保养,可恨三妹妹她们,天天说亲道热,如今去了王府便弃了咱们。”
甄画闻言挑了挑眉,明眸看向宝玉的目光闪过一抹厉色,清冷道:“宝兄弟,三妹妹她们怎么就叫弃了你,难不成还要她们终生不嫁,只顾陪着你顽?”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探春她们是进王府享福的,怎得好像还是她们的过错,眼前这个什么狗屁宝二爷,也太自以为是了。
怎得,真以为自个脸大,脸面就大?无非就是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儿罢了,别人惯他,她甄画可不惯,敢说北静王府的坏话,就是贾家老太君当场,她也敢怼上去。
宝玉闻言面容一怔,神色有些悻悻然,这话说的,就差没指着鼻子骂了。
黛玉提着绣帕擦了擦眼角,凝眸看向甄画,笑道:“论辈分,你应该喊我姑姑才是,怎得还喊起妹妹了,岂不是错辈了。”
别看甄画年岁大,然而她嫁的是草字辈的贾蓉,按辈份来说,确实应当喊黛玉一声姑姑才是,喊宝玉为叔叔。
甄画闻言,心下有些许不满,毕竟她是打心底里不认可自个是贾蓉的妻子,自然就不想随着贾蓉的辈份喊人,只是她明白少女这是为她岔开话题,心中对其又高看一分,眼前的少女不光容貌灵秀,便是心思也是聪慧的,瞧着就惹人怜爱,也怪道表哥疼爱于她。
抿了抿粉唇,甄画拉着黛玉的手儿,浅笑道:“无妨,咱们私下里喊咱们的,管他什么辈分,以后我便是你姐姐,有什么委屈的尽管与姐姐说,姐姐定帮你出头。”
这是表哥的妹妹,自是也是她的妹妹,避开贾蓉的同时,无形间还将自己认定为表哥的女人,一举两得。
黛玉原就是别人对她好,她便对别人百般好的人儿,见甄画言辞切切,芳心涌上一股暖意,素手环着丽人的腰肢儿,笑道:“姐姐既这么说,我明日就认姐姐,姐姐若是嫌弃不让,便是假意疼我了。”
甄画闻言明眸一亮,原是想着私下喊喊也就罢了,不曾想黛玉居然要认她做姐姐,芳心止不住的欢喜,抱着黛玉柔弱的身子,笑道:“妹妹若不厌,我今儿个就认了。”
黛玉的性子中也透着不安份,见甄画今儿个便要认她,也不在忸怩,轻轻柔柔的唤了一声“姐姐”,让甄画听的心花怒放。
这时,李纨莲步走了上来,婉丽的玉容噙着笑意,素手落在黛玉的螓首上,笑道:“如今玉儿既有了哥哥,又有了姐姐,倒是恭喜玉儿了。”
黛玉命苦,府里的人自是知晓,从水溶认了她为干妹妹后,心态渐显好转,眼下又有个姐姐,也是一件好事。
黛玉闻言眸光熠熠,芳心亦是欣然,正如李纨所言,她有个疼她的好哥哥,又有疼她的好姐姐,自是高兴。
甄画怀抱着黛玉,心下正欢喜着哩,垂眸看着黛玉道:“姐姐知晓你身子有病,每日需得吃燕窝粥,正巧我哪儿有上好的燕窝,明儿个便派人给你送来。”
她甄家财大气粗的,就是不在乎这些,与妹妹处好关系才是,别说是燕窝的,便是金银珠宝,那也是随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