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夫人恍然大悟,惊愕了好半天才道:“映璇啊映璇,往日终究是我小瞧你了,只当你是为了拓儿争风吃醋,原来你一直在意的是这个。”

韦映璇不想再弯弯绕绕,直白地说:“祖母知道,远哥儿是我的心头肉,从他过继来那日便是无可取代的嫡长子,便是侯府日后再添了子嗣,远哥儿的身份都不会变。”

“可自从峰哥儿回了府,府里便传的沸沸扬扬的,说他要取代远哥儿。祖母明知传闻不妥却漠视这一切,对峰哥儿的身份也迟迟未曾摆到明面上商议,那就趁今日肃清风气时将此事一并解决了。”

“若您答应,我今日便回去劝说我爹娘,择日让家姐入府为妾,峰哥儿就送到她膝下教养,对外大大方方承认峰哥儿的庶子身份便是,而我今日所受之屈辱也一笔勾销,从此不再计较。”

宋老夫人沉吟不语了。

她面色凝重,好半天都未再说话。

韦映雪的身份都好说,为妾为平妻都不是紧要的,只是峰哥儿……老夫人一时下不了决断,峰哥儿是她孙儿的第一个孩子,是府里第一个正经血脉,又是如此的俊俏聪慧。

他聪敏好学,听拓儿说是个大有潜力的孩子,以后很可能将侯府发扬光大。

虽然出生的不光彩,但他已经长到七岁这么大了,就算韦映璇即刻怀孕生一个嫡子出来,精心细养到七岁,也未见得能及峰哥儿出息。

老夫人本想着先择日让韦映雪做妾,接着观察她在京中风评,若是拓儿的人从北疆带回证人,证明她失踪七年的清白,确保她日后不遭非议,最重要的是峰哥儿真正优秀到能让人抬举他娘亲,到那时一切便顺理成章,她便让拓儿把韦映雪从妾抬为平妻又如何。

按大历律法规定,平妻之子也是嫡子,只是无法优先继承爵位,只有当正妻一直无子,或侯爷去世时嫡子年龄太小时,平妻所生的孩子才能逾越正房子嗣继承爵位。

老夫人倒是没想到袭爵这么长远,但她私心里已计划好了今后让峰哥儿成为嫡子的路子。

没想到孙媳今日釜底抽薪,张嘴就要把峰哥儿的嫡子身份给否决,这就坏了老夫人对此事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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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就这般不情不愿地答应下来,这件事始终还是被孙媳拿捏了,老夫人当家做主几十年,哪里能容忍被一个小辈拿捏。

可不答应,孙媳这一走,韦家和宋家说不定便要交恶,后续反而更不好办。

有韦二婶这个变数在,她定会去韦府添油加醋,过不了多久外头定会传的沸沸扬扬,说侯府乱了规矩纲常,拓儿被韦大小姐迷了心窍,将夫人排挤回娘家,更不知会用什么难听话编排峰哥儿的身世。

而且老夫人还惦记着那封罪己书,韦映璇现在握着罪己书,便是握着侯府愧对她的实打实的证据,又有韦二媳妇护着有恃无恐。

想到这些,老夫人心头便如万蚁啃食,煎熬极了。

韦映璇等了好半天,不见老夫人吭声,便说:“孙媳明白祖母的意思了,这就随我婶娘离开,还请祖母勿要再阻拦。”

她朝着老夫人福了一福,便要转身走。

“等等。”老夫人咬着牙,语气十分挣扎,“祖母若是答应你了,你便不许在闹下去,今后安生在府上过日子,且你还需立刻把那封罪己书交出来。”

“祖母会错意了,孙媳方才说的是,若祖母允了,今日之事我便当做一场误会。若您不答应,恕孙媳无法继续在侯府委曲求全,今日便跟着婶娘回家去。我前前后后都未提到罪己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