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被突然传进宫的,也陪着刘辩听到了那些议论声,可是,陛下这些话的意思,到底是什么?
刘备一时间猜测不透,只能作聆听圣训状。
刘辩指着那些人,与刘备道:“卿家,朕敢跟你打赌,不用到明年,就这年底的两三天就会有人辞官,而且不少。到了明年,‘新政’会貌似大幅度推进,但很快又会陷入停滞……朝廷以及地方官员们开始扯皮,相互推诿,争吵是主要的,任事是末位的,甚至是不在考虑的……”
刘备隐约听懂了一些,悄悄抬头,注视着刘辩的侧脸,片刻又悄然收回。
身前的皇帝,在发泄对朝臣无能的不满。
‘陛下召见我,是什么用意?’刘备心里千思百转,想不通,就更加不安。
刘备这些年几乎没有多少功劳,凡事败事居多,东奔西跑,浪费了十几年的时间。
好不容易登上高位,本以为能一展抱负,不曾想一败再败,败的有些无地自容。
但刘备心性坚韧,百折不挠,并没有气馁,一直在寻找、等待机会。
眼下,或许就是一个好机会!
刘辩确实是在发泄对朝臣们的不满。
‘新政’那么复杂,那么多事情,就这么简单的在尚书台过了?没人谈论其中的细节,建言献策吗?
为了一个官职任命都能你争我夺半个月,如此重大的国政,在一片沉默中,几乎无所阻碍的就过去了?
刘辩心里压着怒火,对着刘备发泄一通,望着昏暗的天色,似又要下雪,道:“卿家,豫州那边,朕不希望看到这种情形。”
刘备一怔,慢慢抬起手,道:“臣明白,定当遵旨行事,日夜不怠。”
刘辩微微点头,道:“在豫州好好做,将来征讨袁绍,朕会以你为主帅,莫要辜负朕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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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内心瞬间涌动起来,突然大声道:“臣一定不负陛下旨意!”
刘辩眉头一挑,回头看向他,道:“卿家对刘表怎么看?”
刘备面露愤色,道:“陛下,刘表身为宗室,貌忠实奸,臣深为不齿!”
刘辩注视他,心里忽然泛起古怪的念头:这刘备,能相信吗?如果他有了割据一地的实力,会不会也表面尊汉,实际上像刘表坐看风向,等待时机?
刘备迎着刘辩的目光,仿佛看出了什么,不动声色的微微低头。
刘辩笑了笑,甩掉了这个念头,道:“刘表,刘璋你多留心。对了,朕听说,卿家丧妻了?”
这刘备,说起来比曹操坎坷多了。
曹操虽然是宦官之后,但曹家也说得上是有名有姓的大世家,曹操的父亲曹嵩甚至还买了一个太尉,位列中平年间的三公,可以说的上是显赫了。
而刘备从小贫苦,年长后织席贩履,在最底层摸爬滚打,后来虽然凭借征讨黄巾军有了点功劳,但受不了官场的黑污氛围,弃官而走。
这么多来,颠沛流离,四处奔走,妻与子不知道死了多少个。
刘备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倒不是很在意,可刘备问起,还是故作悲伤的道:“是臣连累了妻子。”
刘辩也不管他怎么想,道:“朕听说,孙坚有一个女儿,生的貌美,知书达理,朕差人问问孙策的想法。”
刘备心里暗惊,不动声色的道:“陛下,大丈夫生于斯,当以家国为业,逆贼不平,天下不定,臣不敢家为。”
刘辩只当没听到,道:“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卿家回到豫州后,好生准备。走之前,去拜访一下大司马,他与你话交代。”
刘备心里一百个不宁,也不敢反驳刘辩,只得抬手道:“臣领旨、告退。”
刘辩点点头,目送着刘备离去。
“有他在,应该能为朕争取一点时间吧?”刘辩轻声自语。
豫州现在是四战之地,东南面分别是孙策、袁绍,南面是荆州刘表,西面是益州。
这地方四通八达,俨然是要害,必争之地!
“陛下,”
徐衍快步过来,道:“王廷尉去了大司马府,大司马府内只有曹司马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