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为消息闭塞,成了一种默认的风俗吧。不过,父皇不要生气,也有可能是征集的消息有谬误,回头我派人再去实地校验一番。”
皇帝看他这个表情,这个语气,就知道他说是实地校验,实际上就是打算按照他的喜好更改详情。
他心中不悦,心想我是真的的关心实情,你却想着哄我高兴,这不是耽误事情么?!
可是不高兴归不高兴,他也没有说什么。
本来这个儿子就自卑,从来做什么都奔着讨好他的意思,又可怜又让人无奈。
谁让自己当初将他过继出去,让孩子心里受了创了呢?
自己的儿子自己担待。
于是,他沉着脸没有吭声,转而将眼神在殿阁里转了一圈,问:
“你们觉得呢?这事情有没有道理?是真的么?”
武柔和晋阳公主对视了一眼,晋阳公主说:
“我也理解不了……断了手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想太子哥哥……”
她截住了话,抿了抿嘴,没有继续往下说。
可是谁都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一个人落下残疾是多大的打击,太子就是一个例子。
在一阵沉默之后,她接着说道:
“……他们为了躲避三个月的活儿,怎么能做到这种地步?”
皇帝又用疑问地目光看向了武柔。
武柔认真地想了想,说道:
“启禀陛下,也不是没有可能,我在并州老家就听说过一个例子,当地一位商贾家里有个独子,体弱多病,其父担心儿子死在徭役期上,便狠心断了他三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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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听闻冷笑了一声,说道:
“他就不怕自己儿子死在失血过多,伤口发炎上?!”
武柔拉着披帛遮了一下下巴,乖顺地垂首道:
“阿柔不知道他们心中具体是如何衡量的,不过这个例子是真的,是我阿耶认识的人,听他说的。”
皇帝没好气地说:
“除了武士彟,这世上的商贾就没有一个好东西!皆是投机取巧,自私自利之辈!”
武柔听了,感觉好像被夸了,又好像被骂了,浑身不自在,屁股都有些坐不住。
皇帝转而看向了晋王,问:
“小九,你说呢?!”
晋王早已经在心中思量了许久,立时便开口说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四哥说,可能是诏令不通,形成了风俗也有很道理。
隋朝灭亡也才二十多年,经历过那断繁重赋役的时期,还活着的人大有人在,他们心中,对服徭役的恐惧早已经深入骨髓。
而且他们现在大多都是祖父母或者父母辈的人,对朝廷不信任的认知会以长传幼,又对自家孩子有掌控权,替他们做决定,控制他们的行动,也在情理之中。”
此话一出,魏王、武柔、晋阳公主都惊讶地看着晋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