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如此说明,但铁并未动手,他看看向施乌,看他的变化。
施乌并无想法,他单单站定,仿佛不觉这已是剑拔弩张的时刻,只是仍直视铁,直视它不可描述的真容。
心绪如暴风中的海浪澎拜不已,一面倾倒,施乌并非失去对局势的判断,而是心有所乱:幻惑之眼所带来的冲动如山洪倾泻,非人力所能阻挡,然而施乌不能观铁之真身,否则将再沦入与秽的斗争,被秽之真相堵塞大脑。
如此困境,施乌不能解,他只是尽力去压制,尽力去承受,同时他也知自己进入阳界以后的种种作为皆有这幻惑之眼的功劳。
施乌握住剑,如剑客那样以剑之熟悉压制心中所思,然而在众人及铁的视野中,施乌并无变化,众人不会等待施乌的转变,言语上的争斗已停止,一秒以后便是血流满地;施乌握住剑,心却燥热得将跳出体内,往事在翻腾的思绪中显现,如风暴中翻腾海水里偶尔一现的船之碎片:穿越在死而不亡的天星的记忆、首次见到剑一、与铁的对视......施乌忽然看见自己,看见自己与铁在秽怪思绪中的对视。
他明白了。
肿胀的思绪如黑夜般被一道冷光撕裂,展露其中包裹之物,施乌未见裹藏其中之物,那物已在他剑中。
施乌仍立于原地,垂露双手,不见任何动作;众人的行为也不曾被打断,仍进行于此间,将于一瞬以后击中铁的身躯,只是众人皆见,虚幻之相显露于本不可见的维度,那像拔剑斩向前方空处。
铁终于有了动作,它不再像此前般承受一切攻击,它侧身闪过那不可见的攻击,随即伸臂捏住那不可见之刃,然而当它触及不可观测之事物时,却见它的臂膀抓不住任何事物,对那部分肢体的感官于接触的一瞬被切断。
剑客诧然,这种剑术如何能使出?他对时机的判断越过他本能的情绪,掌控身体,一瞬之机,剑客出剑。
冷硬的锁链封锁于这一瞬的变故封锁铁的感官,骤来的重云中显现不可描绘之物,那物缓而不慢,撕裂铁的躯体,冷雨坠向地面,渐成冰锥,铁觉知自己的神智便在这雨中渐失。寒肃之气再度裹铁之身躯,封锁它一切的感官,剑客一剑脱鞘,将它的身躯分作几块,陆扫晴再拔腿而上,几脚之中驱散铁的生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