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脑子里不时浮现秦双喜眼眶泛红含着泪的模样,他不免有些心烦。
于是又去了母亲那儿。
自从他长大之后,母亲便搬去了佛堂,整日吃斋念,为父亲祈福。
见他这么晚过来,崔氏还以为他有什么事。
却见他先给父亲的灵牌上了柱香,随后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一句话不说,就这么靠在上面闭目养神。
崔氏什么都没问,让人给他煮了一盏安神茶来。
宋靳喝了安神茶。
他看着母亲,视线落在她发白的头发上,心里一阵阵发沉。
他问母亲:“这么多年,母亲可觉得辛苦?”
“还好,你打小就比其他孩子省心,现在大了更是没什么需要我操心的,我只需要在自己陪着你父亲,就够了。”
“可姨母说过,您年轻时是最活泼的性子,擅长骑马和射箭,可我从未见过你骑马射箭,甚至您连门都没出过!”
“靳儿,这是宋家的规矩!”崔氏轻叹一口气,抬眸透过窗外看向院子里那棵正在抽芽的葡萄架,“而且你父亲不在了,我出去又作甚?京城的热闹都是她们那些人的,和我是无关的。”
宋靳垂着头,一言不发。
崔氏看着他,从他身上看出压抑和挣扎。
她伸手过去,轻轻抚着他弯下去的脊背:“今日这是怎么了?家里不是一直都这样?你可是遇到什么事了?”
宋靳不想让她操心,轻轻摇头。
“无事,只是觉得妹妹们都大了,总不能一直被规矩束缚着,总要走出去……”
崔氏点头:“你这话是对的,我们这些人都无所谓的,但姑娘们是要嫁人的,若总被关在府中,如何找婆家?”
宋靳没再说什么,见时间不早,便从母亲院子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