潮湿的阴暗的监牢里,吴希悠悠转醒,见映入眼帘的场景仍是那阴暗潮湿的监牢,其人当即又闭上了双眼。
他做了一个梦。
梦里面明亮的教室,和身边漂亮的师姐,都让他心中泛起流连。
然而,梦总会醒的,当他意识到自己从没有过什么漂亮师姐之后,梦境当即化为了泡影。
他紧闭的双眼微微颤动着,似乎是想再续上那个白日梦,却终究再难睡着。
一骨碌坐起身来,借着十分狭小,以至于难以起到通风、照明作用的小窗,向外看去。
蔚蓝色的天空也只能告诉他,此时天色已明,而不能显示出具体的时间。
长时间暗无天日的监牢生活,早已让他失去了大略计算时间的能力。
“这都叫什么日子。”
长叹一声,他终于还是站起身来,呼唤起当值的狱卒。
没想到,狱卒没见人影,倒是自己的恩师苏轼,踱着步子来在了牢房门前。
“冀之,近来可好吗?”
吴希当即吓了一跳,连忙隔着牢门躬身下拜:“老师,您何时来的,怎么狱卒没来叫醒我?”
苏轼摆了摆手,示意不怪狱卒,却也没做解释,只是微微正色道:“冀之,知道如今外面都是说你我师徒什么的吗?”
念头在脑海中打了个转,吴希有些恍然:“说学生我,无非是些不孝不悌、罪大恶极的话,而说老师您,大概是罔顾王法、包庇门生?”
苏轼点了点头:“确是如此,冀之,你这案子如今不好再压制下去了。我与沈公商议,今日午间一过,便要在西市集众,公审于你,怎么样,怕不怕?”
吴希听得此话,不由心中震了又震,暗道:“公审?怎么还要公审,难道连老师和沈公都怀疑我真有罪不成?”
不过待到他瞪大眼睛去看苏轼,却又自其人嘴角,看出了几分似笑非笑的莫名表情,于是心中不由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