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很久未曾见过这么多人了。
不过这一丝暖意不久便被驱散,原来是不知哪个衙门的差役,沿街宣告起吴希的罪名来。
淳朴的百姓们并不了解此中还有多少关窍,只认为能犯下弑兄这一行大罪的,简直不能再称之为人,几与畜生等。
于是,诸如烂菜叶和臭鸡蛋之类的招呼,吴希自然也是免不得要经历一遭的。
不过面对着漫天洒来的污秽,他心中却并未泛起半点波澜。
百姓何知?
不明真相的他们,不过是被人蒙蔽以至于裹挟起来,按照他们内心的道德标准褒贬着人物,发泄着愤怒罢了。
若是真相大白,说不得第一个站出来拍手称快,夸赞他吴冀之是条汉子的人,也在此时愤怒的人群之中。
秉承着唾面自干的精神,吴希总算是挨过了一路之上,缤纷而来的各种问候。
待到褴车进了西市,总算有差役、兵丁们纷纷出面阻止住了人群的行径,而吴希这才总算是有机会,请求押送的狱卒为其稍稍擦了擦面部。
自褴车上下来,原本洁白的囚服已然脏污不堪,不过此时显然也是没机会换一身衣物的。
抬头望去,只见高台之上设好了三张桌案席位,显然是为苏轼、沈立、王庭老三人备下的。
果然,不多时,沈立等人便各自在差役或是兵丁的护卫下,登上了高台,各自落下坐来。
见到下方即使满身污秽,却仍旧傲然挺立的吴希,苏、沈二人并未有半点诧异,倒是王庭老心中不由一惊。
这是唱的哪出,怎的搞成这般狼狈模样?
不过,此间显然没人愿意为咱们王运副解惑,只听沈立一拍惊堂木,两侧差役各自号喝一声,围观人群顿时为之一静。
“下方站定可是吴希吴冀之么,既已犯下弑兄如此大罪,却怎么还敢如此昂首挺胸,真真不惧本官一声令下,白白挨上一阵毒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