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种建中休息的卧房中退出之后,吴希便与郭逵、种建中两人一道,在院子里吹了一会子风。
倒不是因为之前在室内有多么闷热,也不是为了欣赏满山枯黄的风景。
只是几人之间都有点不晓得接下来怎么办了。
吴希这里的确还是憋着一股火气的,毕竟自己和几名最亲近的部下、友人,这一遭都经历了堪堪废命的惊险。
即便他最终得救了,而且救他的人正是潞州本地官员,但也不妨碍他对潞州上下,有一些意见甚至说是怒火。
真不是他胡搅蛮缠,潞州这般不太平,堂堂一州都监李言做出这么恶劣的事端,至少潞州长贰——知州和通判,肯定是要为此负责的。
总之,陈老三何辜?于氏二老何辜?荀家老弱何辜?战死在长子县的吴希护卫们何辜?
这个责任若不落实到潞州上下头上,便该落到他吴希身上了,但是他又何其无辜呢?
而郭逵和李昭玘那便又是另一番心情了。
郭逵自不必多说了,其人历来都是傲气之人,堂堂一路兵马钤辖加上大州知州的身份,令他自觉有着不必向吴希低头认错的底气。
而李昭玘则在暗暗叫苦,郭逵这厮是刚刚到任不久的,就算朝廷怪罪下来其人也有法子推卸了责任,那便需要自己一力来扛起这个罪过了。
于是最终,也还是这位李州判率先出声,继续试图穿针引线,试图让自家府君和朝廷来的吴察判之间协作,将朝廷那边必然落下的板子尽量轻一些。
“府君,吴员外远道而来,作为地方长贰,您与下官是不是应该招待一二?”
其实也不是应该的。
便是换了察访正使曾孝宽过来,以郭逵的身份也不一定需要亲自招待对方,更何况吴希这么一个奇奇怪怪的察访判官了。
但这不是自家地界出了天大的恶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