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郁给出的答案令众人摸不着头脑:“可以是。”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可以是?
林郁笑着解释:“那里有肥沃的土地,有温暖湿润的空气,适合我们生存,但能不能成为桃源,还要看我们自己,取决于我们如何发展,如何建造家园。”
众人既恍然又茫然,巫师大人的话他们听明白了,但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巫师大人之前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眼看着迁徙的终点临近,林郁不动声色地修正说辞,之前为了忽悠族人上路,用语稍微夸张了些,现在得往回收一收。
众人跟着狼孩在密林深处穿行,森林里本无路,因为岩堡人走得多了,也就变成了路。
见狼孩对这条路线如此熟悉,狼蛛和蝰蛇的脸色都很有些难看,当初返程途中遭遇的袭击,显然便是经她授意,想起惨死的同伴,心里顿时升腾起熊熊怒火。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无人在意他俩的感受,大家的心情都很不美丽,密密层层的树冠不仅阻隔了阳光的直射,也令地面的辐射无法散逸出去,越往深处走,越是闷热潮湿,除此之外,更有无数双眼睛觊觎着这群香喷喷的没毛的两脚兽。
饥饿的雌蚊子在空气中舞动,它们被哺乳动物的气味所吸引,前赴后继地冲向众人的胳膊、大腿和胸膛,然后停下来进行穿刺。
众人赤裸的皮肤无疑进一步刺激了它们:在女士们看来,这张餐桌上居然没有覆盖厚实的皮毛垫!唾手可得的美食,若不抓紧机会饱餐一顿,简直是对生命的辜负!
一只飞蛾在张天汗湿的皮肤上移动着黄褐色的脚,它伸出六条舌头,用附着在舌头上的成千上万个化学探测器品尝着他的气味,仿佛张大嘴巴泡在美酒里游泳。
张天这壶陈年老酿显然颇合飞蛾的意,因此它展开喙,用那张皮搋子一样的嘴给了他一个湿乎乎的吻。
张天屈指一弹,将这个一言不合就强吻自己的下头蛾从肩头弹飞。
头顶忽然响起窸窣的动静,树影摇曳,猴儿吵闹的叫声由远及近。
送上门来的食物!
男人们张弓欲射,却被天空祭司制止。
张天听见猴儿喊的是:“老大!”
一团黑影从天而降,稳稳落在张天肩头,随即亲昵地缠住他的脖颈。
是呜呜。
它呜呜地叫着,扒开张天的头发替他捉虱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在猕猴一族中同样适用。
“怎么的,想跟我混?”张天不顾族人惊异的目光,当众猴叫起来。
“包不包吃住?”
“可以包。”
“走着!”
呜呜高兴极了,搂着张天的脖子荡啊荡,一副要不是我没这功能,就给你生猴子了的娇羞模样。
“别扒拉我,下来自己走!”
张天把呜呜赶下地,本来就够闷了,脖子上再多个挂毛茸茸的挂件,怎受得了?
众人在地上走,呜呜便在树上飞,时不时弄点嫩芽、果实什么的,孝敬大哥。
小弟一番心意,张天没有拒绝。
他拿到手里还没捂热,就听见“兵兵兵”一阵清亮的鸣啭,一只灰头红肚皮的燕雀轻盈落到张天肩头。
鸟类的视网膜上分布着比人眼致密两倍的感应器,具有高度敏锐的视觉,能够捕捉到人眼所不能见的各种细节,同时,它们的眼睛能看到四种原色,十一种主要的组合色,精准的色彩接收器能探查到极其细微的破绽。
发现某个男妈妈手里攥着诱鸟的食物,一路尾随的小苍立刻现身,张开喙嗷嗷待哺。
张天便借花献佛,将呜呜供奉的嫩芽和果实喂食小苍。
与他们同行的还有狼群。
狼群没有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只是不远不近地跟在左右,张天感知得到。
这些狼是从森林各处响应狼孩的号召而来,这时打完了仗,便沿来时的路返回各自的领地。
地表蔓生的植被严重阻碍了他们行进的速度,无处不在的毒虫毒蚊子每时每刻都在发起冲锋,防不胜防。
这些嗜血的蚊虫携带着流行于暖温带的病菌,这是来自遥远北方的迁徙者不曾接触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