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第155章

其实,这两条路都不好走。

等待贝当的是空前苛刻的城下之盟:

“贝当将维持统治,但是巴黎,北法,法国与比利时、瑞典和大西洋的交界地区将成为德国占领区;意大利要占有法国东南部地区,停战条款将与墨大爷讨论。法国军队将缩减为10万人,‘占领费’根据过高的法郎对马克汇率确定,将从法国预算中支出。

法兰西帝国——在北非、西非和印度支那——仍将由法国(不久首都设在维希)控制,法国海军也由法国控制,不过要被解除军备。

战争中所有战俘,包括马其诺防线的守备部队,尽管他们还没投降,将会落到德国人手中。

简而言之,法国将遭到削弱,受到羞辱,正如希大爷认为德国在1918年受辱一样。

事实上,这些条款远比22年前在雷通德强加给德国的那些条款严苛。

那时,德国还剩下大部分领土,德国士兵还有重新回归平民生活的自由。

现在,法国领土中最富饶的部分将被占领,200万法国人将被德国囚禁,而且没有规定替代这些刑罚的条款,这200万人占法国人口的5%,但也许占正常的法国成年男子的四分之一。”

等待戴高乐的则是空前恶劣的抗战环境。

失去本土的法国,空有遍布全球的殖民地,却丧失了支持现代战争的工业基础。

再加上传统的反英情绪作祟,很多法国人把戴高乐的“自由法国”看成是一个英国走狗组织。

在他们看来,英德之间的战争已与法国无关,大可高高挂起,坐观成败。

逆境中,戴高乐没有向困难屈服。

1940年7月21日,应戴高乐的坚决要求,几名“自由法国”的飞行员跟随英国空军,参加了对德国鲁尔工业区的轰炸。

戴高乐将之宣布为“自由法国”战斗的开始。

这个开始,显然更多的是一种象征性。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内,戴高乐和他的部队似乎只是一个新闻噱头。

德国人称他们是恐bu组织,联军则将之与波兰流亡军等量齐观。

直到1942年夏季,“自由法国”才忽然成为媒体关注的焦点。

在那个炎热的夏季,隆美尔向贾扎拉防线发起了猛攻。

位于防线南端的“自由法国”第一轻装师,在柯尼格的率领下,死守比尔哈希姆。

开战之初,他们的苦战并未能及时得到媒体应有的关注。

直到人们突然发现,比尔哈希姆不仅是一个亮点,更是一个重点。

对“自由法国”的士兵们而言,这是一场彻底的苦战。

事后,以步兵战术专家起家的隆美尔,也不得不承认,这里的守军是高度顽强且高度专业的:

“战斗十分惨烈,一连打了十天十夜。在非洲战役中,像这样艰苦的决斗还是很少见的。法国守军的防御阵地布置得十分精巧,遍地都是小型防御工事——堑壕、碉堡、机关枪掩体和战防炮阵地等等——外面又都加上厚密的雷阵。

对于炮兵和空军的炸射,这种防线具有特别好的抵抗能力……

在我们向比尔哈希姆进攻的前几天当中,英军的主力竟按兵不动,这实在令人不解……

法国守军与外界的联系此时已完全切断了,而仍能如此苦战不屈,实在是可钦可佩……

6月11日清晨,第90轻装师开始进占比尔哈希姆。

差不多有500名法军战俘落入我们手里,大多数都已身负重伤。

那天上午,我亲自去视察这个要塞,不禁感慨万千。这是我在非洲沙漠中的头号苦战。”

戴高乐在回忆录中更是浓墨重彩地说:

“这时许多国家的公众对此开始注意起来,比尔哈希姆的法军越来越成为大家谈论和报纸新闻的中心。舆论已准备作出判断。问题是我们的战士是否还能光荣地坚持下去。”

“6月7日,比尔哈希姆的包围完成……‘再坚守六天’,联军司令部在6月1日这样命令柯尼格。六天过去了。

‘再守48小时’,李奇将军这样要求。当时面临的事实是,由于敌人的打击对第8军所造成的损失和混乱是这样严重,任何救济或帮助都是不可能的了,而隆美尔却急于乘英军陷于混乱状态的机会冲进埃及,所以对于牵制他们的后方、搅乱他的运输线的抵抗感到极端不耐烦。

比尔哈希姆变成了他的最大顾虑和主要目标,他已到战场上视察过好几次,准备再一次发动攻击。”

“猛烈的攻击在8日开始了。敌人的步兵在重炮和坦克的掩护下,好几次想冲破我们这一段或那一段的防线,他们虽很勇敢却没有成功。

白天我们要艰苦战斗,夜晚也也得艰苦地整理阵地。

9日又恢复了攻击。敌人炮兵以更大口径的重炮增援。

面对这样强大的炮火,劳伦-张伯罗塞上校的75毫米口径的炮火实难抵御。

我们的人每24小时只能得到不超过2公升的水,在这样酷热的气候中显然是不够的,但还是必须坚守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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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英军各部逐渐陷于混乱,柯尼格的抵抗就更为重要。

所有在伦敦、纽约、蒙特利尔、开罗、里约热内卢与布宜诺斯艾利斯的新闻号角,都震天动地地响了起来:‘法军的英勇防御!’‘辉煌的战绩!’‘在比尔哈希姆战线上德国人被打败了!’

我们已经接近一直所向往的目的,那就是为我们的‘自由法国’军队——虽然他们数量有限——取得一个伟大时期的伟大任务。

比尔哈希姆的炮火向全世界宣布了法国复兴的开端。”

当联军全线溃败,伦敦媒体都开始为这些勇士默哀时,他们又一路杀出重围,保留了复兴的火种。

听到守军突围成功的消息时,戴高乐忍不住喜极而泣。

他们曾经被人忽略,视为累赘,当作噱头。但现在,他们成为全世界瞩目的英雄!

比“自由法国”军队在战场上的表现更传奇的,是戴高乐在外交领域的成就。

相对于法国,罗丝弗更看好华夏。

他有一个独特的历史观,认为世界文明中心在经历了地中海时代、大西洋时代后,正步入太平洋时代。

中美两大国隔洋相望,是未来全球稳定的关键所在。

同时,一个与丑国维持特殊关系的华夏,显然有助于丑国对付毛熊和英国。

所以,罗丝弗极力提携华夏,赋予其战后四强之一的地位。

对此,丘大爷和斯大爷自然是极其不快,乃至嗤之以鼻。

戴高乐及时抓住了这种不满,努力周旋在三强之间。

丘大爷发自内心地希望拉上法国,来平衡华夏的国际影响。

因而,丘大爷不仅极力抬高“自由法国”的影响力,并且大力协助戴高乐和斯大爷建立直接外交关系。

而斯大爷也乐于拉上法国,变丑国构想的四强格局为五强格局。

对英苏的这些小动作,罗丝弗一度非常反感,甚至直到联军在西北非登陆,展开大举反攻的那一刻,丑国外交界仍在寻找“自由法国”的替代品。

在发现做到这一点很难后,丑国又退而求其次,努力在“自由法国”内部打入楔子,制造分裂,培植戴高乐的替代品。

但是,丑国的种种努力最后终于全部失效。

在英苏的帮助下,戴高乐取得了双重胜利,他迫使丑国接受法国重返大国俱乐部,同时令各大国承认是他而非别人代表法国的正统。

就这样,戴高乐奠定了自己的历史地位,也拯救了自己的祖国。

从诺曼底到巴黎的道路,血腥而曲折。

“自由法国”一路走来,更显漫长。

虽然对德作战尚未结束,但显然大局已定。

还都巴黎后的新政府宣判贝当死刑,戴高乐接受了这个宣判,却随之又将之特赦。

这就是法国式的智慧,一如他们当初设计马其诺防线时的玄机暗藏。

跟英国相比,法国其实还算好。

截至20世纪初,在当时的大国博弈中,英国无疑是超然的存在,这超然地位,延续数百年。

从1588年8月无敌舰队覆灭为序章,在1701至1714年的西班牙王位战争中成就起点,进而开始了英国离案平衡,操弄欧洲的200多年历史,并在拿破仑战争的烽烟中臻于大成

最盛时刻的英国地域覆盖世界,用不到4000多万的本土人口,控制了3530万平方公里领土,4.4亿殖民人口,由此才有了日不落帝国的诞生!

可再强大的国家,也难免落幕时的无奈,经历第二次工业革命洗礼后,世界格局迎来逆转。

曾经的大英帝国,在布尔战争的硝烟中颓势尽显,维多利亚时代的辉煌过后,是接连两次世界大战的打击,这打击的背后,不就是世界格局重塑的因果吗?

霸主衰弱,引竞争者窥伺!

既得利益者遭遇暴击,新兴强国为了构筑新规则横冲直撞,最后在两次横冲直撞中,迎来必定的结果。

然后,世界变了样子!

因果循环间,是顺势而为,也是逆势而争,多少豪杰洒热血,多少英杰变狗熊!

1938年9月30日,经过艰难谈判,张伯伦回到伦敦,刚一走下飞机,面对无数汹涌的人潮,还有期望眼神,张伯伦兴奋的拿起手中的一张纸挥舞,说这张纸上,是德国元首的签名。

随后信心满溢的他说:

我带来了一个时代的和平。

和平,英国人不断念叨的词语,话语落定,掌声雷动,英国胜利了,用貌似和平的方式!

只是这方式左右看,在竞和博弈的时代,都露着不靠谱,至于不靠谱的根源,则是那个德国元首,并非守信之人。

就在这张纸签署前五个月,德国以捷克斯洛伐克境内,苏台德地区日耳曼人遭遇迫害为由,宣称准备好了军事行动,准备一鼓作气解决迫害问题。

民族问题是一战后,丑国理想主义老大,伍德罗威尔逊主导的14点原则深入人心后,在欧洲甚嚣尘上的,在这汹涌的民族主义运动加持下,一站后的欧洲不少问题,都因民族主义而起,这会在后续专题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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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国的悍然宣言,让欧洲陷入战争阴霾之中,危急关头,出现了一个调停者。

他就是意大利元首,跟希大爷关系不错的墨大爷!

在墨大爷牵头组局下,英国首相张伯伦,法国总理达拉第,德国元首希大爷在慕尼黑打了场麻将。

麻将桌上,四人分成三派,希特勒咄咄逼人,不停叫胡。

墨大爷时不时放冲,有意无意助力德国,英法眉来眼去,送了不少钱。

就这样,一波麻将打完,英法用劝诫捷克斯洛伐克放弃苏台德,顾全所谓欧洲和平大局的方式,满足了德国请求,慷他人之慨,给了希大爷甜头。

拿着甜头的希大爷当即表态说,此后不再提出任何新的欧洲领土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