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心里正恨着徐光宗,早就躲到贾家隔壁邻居家,掏了些钱,又求爷爷告奶奶,求得隔壁邻居送了一套干净衣裳给他穿,有了干净衣裳,他就把徐光宗的那身衣裳扒下来丢在地上,跟隔壁邻居说,或是扔了,或是烧了,都随隔壁邻居心意。
徐光宗的那身衣裳用的都是好料子,拿去当铺,少说也能当二三两银子。
庄户人家过日子,什么时候都不嫌弃钱多,这身衣服不过是沾染了一些尿嘛,浆洗干净,送到当铺去换银子,多好。
因此这户人家还挺感激小厮的,留着小厮坐下来吃个粽子喝口水,小厮巴不得坐下来歇着,才不去趟外头那潭浑水呢。
徐光宗叫了半天,没人出来搭理他,反倒是村里人越聚越多,就连赵五叔都来了。
“徐相公,”赵五叔黑着脸,“你好歹是个读书人,多少讲究一些,这光天化日的,你咋连裤子都不穿好呢?这像什么话!赶紧穿好裤子,回你们王家庄发疯去!”
徐光宗是被气糊涂了,又挨了孙时安一拳头,所有都忘了自己那汗巾子还没系上,被赵五叔这么一提醒,才发现两腿凉飕飕的。
他登时就两眼一翻,差点晕过去,赶紧提上裤子,系上汗巾子。
惹得村里人又哄堂大笑。
才穿好裤子,徐光宗就回过身,苍白着脸道:“大家伙请听我说,事情不是像贾山桃说的那样,贾山桃跟她大姐贾秀莲一样,就是个爱搬弄是非的长舌妇……”
一句话还没说完,贾老四忽然越众而出,几步走到徐光宗跟前,抓着徐光宗的衣领子,照着徐光宗的脸,就猛地扇了好几个巴掌。
“你小子说谁呢?你说谁的闺女是长舌妇?你当我是死的吗?”
贾老四平日里明面上看着性子很温和,处处都听王素芬的,可是村里人都知道,贾老四是个惹不得的主儿。
一个能守住祖宗的基业,且又攒下了一份家业,还时不时上山猎些野物的男人,怎么可能是个老实窝囊的性子呢?
这几巴掌打下去,世间都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