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妇人开起来跟贾老太一般大,精气神却不如贾老太。
她头发基本上全白了,腰背佝偻着,满面风霜,伸出来的双手上都是褶子,跟树皮一样粗糙,一看就是常年做粗活儿的。
她叫山桃东家大娘子,那应该就是孙家的佃户。
山桃就笑着问她怎么称呼。
老妇人道:“我夫家姓田。”
山桃就叫了一声田大娘,又问她有什么事。
田大娘便道:“大娘子,我家老头子没了,剩下一儿一女,儿子在外做工,女儿在家闲着没事干,先前我去找李管事,求李管事给我女儿点事儿做做,叫我女儿在东家这里种地,李管事不答应,后来大爷把管庄稼地的事情交给了洪管事,我又去求洪管事。”
“洪管事依旧不答应,说这样的事他做不得主,得求着东家,我又见不到大爷,就只能来求大娘子了,求大娘子给我们娘儿几个一条活路吧!”
山桃不知道这里头的原委,但从田大娘的描述中来看,李三和洪大贵不给她家地种,也没大错。
她家儿子在外做工,家里只有娘儿俩,哪能种得来地,种自己家的地也就罢了,种东家的地,是要交租子的,不精心打理,到收成的时候不仅交不上租子,连自己的口粮都挣不来。
田大娘若是真的想要种地,那还不如一家子卖给孙家。
这村里好多人家都这么干的,一家大小卖身给孙家或者贾家,从此吃喝不愁,还每个月有月钱拿,只需要干东家吩咐的活儿就成了。
田大娘既不想卖给孙家,又想着从孙家这里拿地种,这哪成。
李三兴许没这方面的经验,洪大贵原先可是干过大管事的,他都不应允了,那必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山桃就寻思着,一会儿问问孙时安,再把洪大贵叫过来问一声。
两个人溜溜达达,还没走到庄子上,孙时安先迎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