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件事,”徐一真拿出那张药方:“这药方有效。”
“什么有效?”皇帝一时间没明白。
“四天前皇孙刚发病之时,病势还轻。此药方选药精准,配伍得当,中正平和,虽不能迅速治愈,但也绝不应该恶化到这种程度,更别说只在四天这短短时间了。”
“你的意思是?”皇帝何止面沉似水,整个脸都黑了,那是浓郁的杀气。
“草民不敢妄下断言,但若是能找到这四天里皇孙所喝的药的药渣,应能推断一二。”
皇帝没说话。
徐一真话说完了,也不说话。
只有两人呼吸声,在小小的房间中回荡。
整个房间,好像覆盖了一层无形的威压,让人心头沉重,让人抬不起头来。
过了好些时候,皇帝才说话:“一切,等明天再说。”
徐一真明白了,一切就看他能不能让皇孙度过生死劫。
度过了,说明徐一真医术高明,那他这一番言论定然是有理有据。
度不过,说明你徐一真知道自己必死,不过是为了拉多些人垫背而已,皇帝英明神武,岂能被你哄骗。
何况皇孙都死了,本来就要有人陪葬!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脚步声刚入耳,门就被推开了。进门的男人身穿常服,眉宇间说不尽的疲惫色。
“爹!雄英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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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这能有什么事?”皇帝故作轻松:“就是看你一直忙于政务,也没时间看我孙儿。索性你就专心照顾我孙儿一天。”
朱标神情这才放松,谢过父皇,来到床前,看到八岁孩子脸色憔悴,不由得一阵阵心疼。
他记得小时候发了高烧,吃什么吐什么,那时候就难受得不得了了。
孩子的病,比他那时候还重,得难受成什么样子?
此时小太监搬来软塌,放到床头,就在孩子枕边。
徐一真落座,将孩子手腕从被子里拿出来,手轻轻的放在脉门上。
通过脉象,能知道孩子病势进展,也能抓住关键时机。
跟皇帝说的,那只是一个说法比喻,实际操作起来要困难得多。
先是,病势要尽。要是还有余威,病情难以遏制,就不用想后续了。
然后,时机要准。不能太早,否则遏制不住病势,就成了无用功。不能太晚,太晚就真死了个屁的了。
这个时机,非得说的话,便是人回光返照之时。
回光返照,本就是体内最后一点阳气做的最后一搏。徐一真要做的,就是遏制病情,同时扶持住这一点阳气,使孩子不死。
先不死再说,至于治疗,且得麻烦着呢。
但说得简单,做起来并不容易。
一来是手段。医道自黄帝时代发展至今,已有五千年。五千年来丢了许多传承,也创立了许多传承。
但说起还阳之术,鲜少听闻。
二来是时机。时机就在回光返照之时。
但要真等病人把回光返照表现出来,那已是脱阳之症,已经晚了。非得在此之前,还不能太靠前,最好能紧贴着。
这就难了。
更别说,有很多时候,病人并没有所谓的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