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那个书生从家里拿了家什,在王府对面摆了个代写书信的摊子,还写了个“王亲代写书信”的招牌。住持看了暗笑。他略施江湖手段,就把那个书生耍得团团转。
那书生穿个半新不旧的绸缎袍子,一看就是破落子弟。家里早年有钱,突然家道中落,一般就是父亲病逝。
他故意问是不是没有兄长?看那书生神色不对,赶紧又说一定关系不好。如果有兄长帮衬不至于这么落魄。如果有兄长,关系好,也同样落魄,那就轮不到他出来借钱。
为什么说他是来借钱的呢?他分明是想进王府,又怕人家拒之门外,这不是来借钱是做什么?如果是书生来投送文章诗词,一般是成群结队,而且见不到郡王也正常,不会因此徘徊不前。
这个书生右手手指上有拿毛笔磨的茧子,但不厚,说明并不是赶考的举子。赶考的举子天天都要练写文章,手指的茧子都很厚。
他没钱,但穿着双宫靴,说明以前是官宦子弟,而且多半跟皇家沾亲带故。他既然家道中落已经有一段时间,而且低着头不怎么看路,就能准确地找到王府,可见来过多次。
如果他父亲生前跟郡王是朋友,顶多厚着脸皮来借一次。多次来王府借钱,就可能跟郡王是亲戚。
所以住持就问他是否姓赵,又看他神色不对,马上又加个“要么有姓赵的亲戚”。果然就套出他是郡王的表侄。
普安郡王这种情况,天天如履薄冰,一般穷亲戚来借钱,都会给些。书生瞻前顾后,显然是来借过好几次了,王府已经烦了。再是王府也不能给人当免费提款机。
郡王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传出去也无损名声,于是根本就不见了。管家见了这种经常来打秋风的,从来都没好话。书生到底是个读书人,还要面子,所以在王府门口徘徊呀徘徊,彷徨呀彷徨。
住持察言观色,旁敲侧击,就把书生的情况猜了个大差不差。他然后就给书生出了个主意,让他在王府附近摆摊代写书信,恶心王府。
要是一般的王府,可能根本不理,或者干脆找差人把他赶走。但普安郡王不会,他现在的情况,一点错都不能出,生怕出什么事影响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