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配这话来的云遮雾绕,让袁绍很是惊诧,“聚众议事,本是畅所欲言,不知正南此是何意?”
“前日明公与刘千里刚定合约,今日许子远鼓动南侵,岂非宣示明公乃不信不义之辈?”审配瞪起双眼,须发俱张,“人无信不立,否则何以号令群雄?许子远论罪当诛。”
许攸面孔涨的通红,指着审配说道:“腐儒!孟子曾言:彼一时、此一时。乱世争锋,随势而论,岂可拘泥于一纸合约?”
眼看着审配还要发作,逢纪跟审配是一条战壕的盟友,赶紧站出来充当和事佬,“正南无需再言,自古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且听明公示下。”
我靠,许攸愣了一下,这逢纪的嘴巴可真毒,这不是变着法子骂我是个污浊之物吗?斜眼瞅了瞅鼻孔朝天的逢纪,在自家的黑名册里给他记上了一笔。
逢纪让袁绍示下,袁绍岂能这个时候拉偏架,不置可否的微微一笑,看向荀谌、田丰、沮授三个大佬级别的谋士,示意他们发表下意见。
荀谌斟酌词语,徐徐说道:“刘千里麾下皆熊罴之士也,天下莫不畏服。若举兵南向,撇开公义不论,明公可有必胜的把握?如若不胜,则与其结成死敌也,到时不死不休,其中利弊,还请仔细思量。”
田丰这个人曾做过汉灵帝的侍御史,看到宦官专权,抱负施展无望,就辞官回乡,后被韩馥征辟,韩馥让出冀州,归属袁绍。此人一心忠于大汉,立身甚正,与审配只忠于袁绍截然不同。
清了清嗓子,田丰用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刘驹刘千里自为官以来,对内勤政爱民,治下万民衣食无忧,又创牛痘接种之法,活人无数,几被奉为‘万家生佛’,名声之高,少出其右者;对外征讨不臣,逐董卓,缚刘岱,一心只为汉室。若无故侵扰,恐于明公名声不利。”
田丰是出了名的耿直,这话入了袁绍的耳朵后,袁绍在座椅上扭动了好几下屁股,脸色微微发冷,看向沮授的目光就带了些许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