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着立秋还有三日,襄阳城内依旧闷热无比,刘表躲在后堂,穿着一件薄薄的丝绢青衣,右手执扇,左手托着一个黑色的陶壶,不时的喝上一口温凉的清茶,正在自得其乐。
“州牧,蒯良军师求见。”
惬意中的刘表突然听到门子来报,不耐烦的放下陶壶,随口吩咐道:“请他在客厅稍坐,我这就过去。”说罢站起身来咳嗽一声,门外等候的侍女赶忙进来为他更衣。
蒯良在客厅等了好一阵,才听到拖沓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心知是刘州牧到了,便提前站起身来。
一边走一边摇动扇子,刘表极有风度的迈步进了客厅,看到蒯良热得满脸汗水,就把手中的扇子对着他使劲扇了几下,口中说道:“下人好不晓事,还不快取把扇子来。”说着话把蒯良摁在座椅上,“眼看立秋将至,襄阳仍旧湿热无比。子柔不避暑热前来,可有要事?”
蒯良朝上拱了拱手道:“非是不得已,良怎敢打扰州牧午后小憩?”说罢从身边取出一封信,躬身递给刘表。
“原来是北方谍间的密信。”刘表接过来一打量,就知道书信的重要性了,便捏开封口,取出一页薄纸观看。
片刻后把薄纸放在桌案上,略一思索问道:“子柔,此事你怎么看?”
“刘千里屯重兵于北疆,”蒯良从下人手中接过一把芭蕉扇,轻轻摇动着,“良私下猜度,必是等秋高气爽时节出兵鲜卑。”见刘表轻轻点头,蒯良接着说道:“为防我荆州出兵北上,南阳驻军数万,以张文远为首,所用将领皆是当世名将,此诚难以争锋矣。不过,若是曹孟德出兵北上,豫州乐文谦所部必然被其牵制,州牧可密令江夏黄祖派出一部封锁长江水道,其他人马则暗暗调至鄳县待机而动。一旦曹军北上,江夏人马趁机夺取朗陵,而后直取昆阳,昆阳到手,分兵一部夺取南阳郡鲁阳,大军则北上洛阳。”
“然则张文远回军救援洛阳,我当如何应对?”刘表没想到蒯良画了一个大饼,但不明白的地方还是随口问了出来。
“州牧,”蒯良慢悠悠说道:“襄阳大军陈兵樊城,张文远岂敢轻动?再则我有鲁阳在手,扼守住南阳咽喉,张文远纵然有通天彻地之能,断断远水解不了近渴。洛阳既下,我军可得辎重无数,然后与樊城大军南北夹攻,南阳不日重归荆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