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北,”不良少年攥着手里断了的东西,往旁边的垃圾堆一甩,后退几步,“你挺猛啊。”
小主,
“考不考虑当我老大?”
“我考虑,”黎酩踢飞脚边的易拉罐,语气轻飘飘的,“宰了你?”
易拉罐不偏不倚正中不良少年的眉心。
“帅,”红毛吹了个口哨,竖起大拇指,“你就是我老大了。”
“……”
黎酩宰住他的衣领往后一惯,红毛撞到电线杆,直踉跄,头发被人揪着按在着墙上,挣扎了一下,动不了,半拉跪在地上,从兜里掏出一把小刀。
黎酩反客为主,抢过小刀压向他的脖子。
“等等等……”
黎酩忍着烦躁:“等不了。”
红毛:“……”
“嘶,”黎酩碰了一下烂了的嘴角,脸皱了一下,看到一旁靠在巷子边的黎颂,走了过去,刚要伸出手要拉他。
黎颂突然瞪大眼睛,“小心。”
嗯?
视线眩晕了一下,温热的东西顺着他的额头往下流,眼睛有些刺痛,他用力眨了一下,红色的液体从他眼睫上掉落,滴在白球鞋上。
“……”
黎酩表情挺干,映着血迹模糊的脸,有些吓人。
下一秒,他握紧拳头,砸了出去,拳拳到肉。
那人飞出去好一段距离,黎酩擦去遮挡视线的血迹,眯了眯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
又是那个黄毛。
“……”
艹。
见鬼。
黎酩摇了摇头,有点晕。
脚步也飘起来。
没再理会黎颂,扶着墙站住身体。
最后还是120来给他拉走的。
临出发去医院时,黎酩坐在救护车后面看见巷子口,他被人用酒瓶子爆头的地地方,沈漾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他的帽子。
黎酩神情一震,下意识垂下眼眸,躲避她的注视。
他的视线落在她白色帆布鞋的旁边,那里,一串鲜红的血滴。
鲜艳而肮脏的颜色。
任由护士关上车门,黎酩闭上眼睛,额头的血流入眼睛里,又刺又痛,可他仿佛没有知觉。
他的脑海里只有一句话。
……她不该沾染上这样的颜色。
……
到医院一番检查,没什么大事,轻微脑震荡,外加睡眠不足,饮食不规律,低血糖,不至于立马死人的毛病一个不落。
得亏是年轻。
脑门上缠了一圈绷带,护士拿着棉签给他身上的伤口消毒,涂红药水。
胳膊上那处伤口要特殊处理,里面残留了一点玻璃碎渣,不处理好,可能感染破伤风。
虽然没骨折,但也差一点,为了避免二次伤害,不得不在手上缠一圈绷带,挂脖子上。
全程,黎酩半闭着眼睛,一副要睡着的模样。
好像护士手底下处理的伤员不是他,和隔壁此起彼伏的喊叫唏嘘声形成鲜明对比。
缝完针,涂好红药水后,他靠在病床上,一会儿,进来两个警察,问了一点东西。
黎酩眼皮子垂着,脸上还有些干涸的血迹没处理掉,头发也乱糟糟的,白t恤上都是血点子。
“纯路过。”嘴里肉烂了,说话牵扯到,他吸了一下,说话声音有点模糊:“莫名其妙挨了两酒瓶子。”
说完,头一撇,往垃圾桶里吐了一口血。
警察皱眉,望着他额头上缝针的伤口,细声询问:“还好吗?”
黎酩手覆在眼睛上,点了点头,“还行。”
嗓子有点哑。
少年尚显青涩,本该张扬,身上却看不出戾气,倒是难掩倦怠感。
微微的血腥味,混着消毒水的味道,有点冲。
一旁的女警员,莫名觉得他,有股子诡异的生呛感。
整个人像是蒙了一层看不见的透明塑料壳,里面的人窒息,外面的人触碰不到,隔绝了一切,没什么实感。
仔细琢磨,发觉隐藏挺深,又或许是错觉,摸不清楚。
总之,一言一行,于年纪不符。
警察做着笔录。
黎酩言简意赅,问一句答一句。
……
末了,“学生?”
黎酩抬眼,“嗯。”
“父母呢?”
“出差去了,”他补充了一句,“忙。”
言外之意,大概是不想让家长知道。
“行。”
走完流程,警务人员按例关照了几句就走了,大概是问其他几个受害者去了。
黎颂和他几个朋友在隔壁,听说有人骨折了。
警察走了后,黎酩觉得口渴,目光扫了一圈没看到热水器。
环境不熟,医护人员暂时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