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贞吉这才长舒一口气,手脚并用、狼狈起身,仍低着头,双手恭谨地垂在两侧,嘴上连道:“多谢王爷体恤,臣定不负王爷与陛下期许,全力协助追回税银。”只是那微微颤抖的语调,还泄露着他未散尽的余惊。
钱贞吉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退回队列,身形隐入人群之际,还悄悄抬手抹了把额上的冷汗,努力调匀急促的呼吸,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
成国公朱代却在此时大步跨出,身姿挺拔,自带一股久居上位者的矜傲,朝忠顺王拱手一揖,朗声道:“王爷,不知忠勇伯如今在何处,贼寇有多少人马,臣虽不如先祖那般军功赫赫,但剿灭匪徒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不知是否需要臣派兵支援?”说罢,微微扬起下巴,目光坦然迎向忠顺王,满是请缨的热忱。
忠顺王牛继宗原本端坐着,闻言霍然起身,身形高大挺拔,投下一片阴影。他眼眸幽深,紧紧盯着朱代,那眼神仿若寒潭死水,没有一丝温度,须臾,薄唇轻启,冷冷吐出一句:“牛继宗,拿下成国公!”声音不大,却似重锤落地,惊得四下里一片死寂。
众人皆是一脸错愕,瞪大了眼,仿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成国公朱代更是瞬间僵在原地,脸上的热忱还未褪去,错愕与茫然已汹涌袭来,刚要开口辩驳,牛继宗带着几个侍卫如狼似虎地扑了上去,瞬间制住他双臂。朱代又惊又怒,奋力挣扎,嘶吼出声:“王爷!这是为何?臣一心为公,何罪之有!”忠顺王却仿若未闻,负手而立,神色冷峻依旧,只静静看着这场变故,周身散发的威压让众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再多问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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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顺王面色阴沉得仿若能滴出水来,一步一步缓缓走向被制住的成国公朱代,每一步都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上,带来无尽压迫。
“朱代!你还敢在本王面前佯装无辜?”忠顺王怒声斥道,声若洪钟,震得屋内窗棂嗡嗡作响,“你当真以为本王被蒙在鼓里?这税银被盗之事,背后多少猫腻,你心里清楚!”
朱代瞪大双眼,满脸通红,奋力扭动身子,急声辩解:“王爷,臣冤枉啊!臣一心只想剿灭匪徒、追回税银,绝无半分私心,怎会与盗银之事有关!”
“哼!”忠顺王冷笑一声,眼中满是鄙夷,“你口口声声剿灭匪徒,可本王暗中查实,你府中近来频繁出入些形迹可疑之人,与那盗匪的暗哨眉眼间都透着熟络;还有你麾下的兵,前些时日无故在税银押送路线周遭频繁调动,是巧合吗?”
朱代额头青筋暴起,汗水簌簌滚落,慌神道:“王爷,定是有人蓄意栽赃,污蔑臣的清白,想坏了追回税银的大事!”
忠顺王猛地凑近,目光如刀般直直刺向朱代:“事到如今你还嘴硬!本王奉旨前来彻查,你那些腌臜手段能逃过国法、逃过本王的眼?别以为仗着祖上功勋便可肆意妄为,真等铁证如山,谁也保不了你!此番拿下你,就是要断了这案子背后的暗流,你若识趣,如实交代,或还能从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