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金陵城西那片宁静且透着神圣气息的土地上,巍峨矗立着灵隐寺。这座佛寺历史悠久,自建成之日起,便因种种神奇灵验之事而声名远扬。每日,寺内香烟袅袅,前来进香祈福的善男信女络绎不绝,那旺盛的香火似乎从未有过断绝之时。哪怕当下江南局势波谲云诡,动荡不安,各方势力此消彼长,战火与纷争的阴影不时笼罩,却依然无法阻挡灵隐寺那一如既往的繁华盛景。
这一日,阳光洒在灵隐寺的青石板路上,忠顺王昂首阔步,周身散发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赵轩一行人则恭顺地跟随着其后。所谓来此求佛祖保佑,于他们而言,或许仅仅是一个冠冕堂皇的说法罢了。忠顺王本就心系江南局势,此次前来,也不过是想借着求佛之名,在这江南之地多停留一日,以更好地窥探局势,谋划布局。
而今日,那在官场中颇懂钻营的贾雨村也陪同在侧。如今,三司官员驾临江南,犹如巨石入水,在江南官场激起千层浪。江南总督钱贞吉因种种缘由已被下狱,新的总督人选却如那空中楼阁,迟迟未能确定。贾雨村此刻没了明确的顶头上司,仿若失去了方向的船只在官场的浪潮中飘荡。然而,他那敏锐的官场嗅觉却让他瞬间锁定了巴结的目标。今日,他极为果断地推掉了所有繁杂公务,精心暗中安排了众多侍卫在灵隐寺周围小心保护。虽未大张旗鼓地清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猜疑与风波,但那暗中的安保措施却是缜密细致,犹如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一切可能的危险与意外都隔绝在外,可谓是滴水不漏,处处彰显着他对此次陪同的重视以及对忠顺王等人的殷勤讨好之意。
忠顺王身着华丽锦袍,沿着灵隐寺的蜿蜒小径悠然漫步,双手背于身后,脚步不疾不徐,真可谓闲庭信步。他深邃的眼眸随意流转,将周边的风景尽收眼底,只见此处绿树成荫,繁花似锦,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每一处细节都雕琢得恰到好处。微微点头赞叹道:“这江南的确比北方细致,更显精致。北方多是雄浑壮阔之景,而这江南却似一幅细腻的工笔画卷,处处透着温婉与精巧,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皆有韵致,让人不禁沉醉其中啊。”
赵轩听闻忠顺王的感慨,赶忙上前一步,微微欠身,恭敬地回应道:“王爷所言极是。江南水乡,钟灵毓秀,其精致婉约之态仿若天成。这灵隐寺更是江南盛景中的明珠,古刹与秀景相衬,尽显江南独有的韵味与情致,让人流连忘返。”
贾雨村眼睛瞬间发亮,脸上的笑意如菊花般层层绽放,他快走两步,凑到忠顺王身侧,身体前倾,脑袋微垂,眼神始终不离忠顺王脸庞,带着十足的谄媚说道:“王爷高见,江南之美,闻名遐迩。这灵隐寺更是凝聚了江南的灵气与匠心,不仅是善男信女的祈福圣地,更是江南文化与风情的绝佳体现。草民有幸能陪同王爷一同领略此等美景,实乃三生之幸。只盼王爷在这江南之地能舒心畅快,也让这方水土沾得王爷的贵气,愈发昌盛安宁。”
忠顺王、赵轩与贾雨村漫步于寺内,不多时,便行至大雄宝殿。三人整衣敛容,恭敬地在佛前跪拜祈福。忠顺王双手合十,目光虔诚,心中默默许下愿江南安稳、自身顺遂之愿;赵轩神色凝重,诚心祷告,似在为家族前程与自身抱负求福;贾雨村则偷眼瞧着忠顺王,模仿其姿态,心中却暗自盘算着如何借此机会在忠顺王面前更显忠心与睿智。
礼佛完毕,贾雨村见一旁有求签筒,忙殷勤地对忠顺王说道:“王爷,此寺求签灵验非凡,不妨一试,或能得佛祖明示。”忠顺王微微颔首,上前轻摇签筒,须臾,一支竹签滑落。贾雨村赶忙捡起,交于一旁的小沙弥。小沙弥取来签文,忠顺王接过细看,微微皱眉,似在思索签中深意。
此时,贾雨村又道:“王爷,这寺中方丈乃一代高僧,精通佛法,若请方丈为王爷解签论法,想必能让王爷茅塞顿开。”忠顺王点头应允。
小沙弥引着三人穿过回廊,来到方丈室。只见那方丈慈眉善目,端坐在蒲团之上。众人相互见礼后,忠顺王将签文递与方丈。方丈看罢,双手合十,口诵佛号:“阿弥陀佛,王爷此签,虽有波折,然福泽深厚,只需秉持正念,自可化解危难,如船行于波涛,终达彼岸。”
忠顺王神色稍缓,谦逊问道:“方丈,何为正念?在这乱世之中,又如何坚守?”方丈微笑道:“王爷,正念者,心向光明,不为外物所扰。乱世如棋局,各方势力纵横交错,王爷身处其中,当以仁慈为怀,公正为则,不为私欲所蔽,亦不为权势所惑,方能在这风云变幻中稳住根基,引领众生。”
赵轩在旁若有所思,亦拱手问道:“方丈,若遇强敌,当以何法破之?是战是和,又如何抉择?”方丈目光平静,看向赵轩:“施主,战与和,皆为手段,而非目的。若战能止戈,护佑苍生,战亦无妨;若和能平息干戈,保一方太平,和亦为上。关键在于洞察时势,权衡利弊,以智慧抉择,而非意气用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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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雨村见缝插针,满脸堆笑:“方丈所言,如醍醐灌顶。王爷一向心系天下,以苍生为念,必能在这江南之地施善政,行大义。草民愿为王爷效犬马之劳,共促这江南之繁荣。”忠顺王微微瞥了贾雨村一眼,未置可否。
方丈只是低眉垂目,继续说道:“佛法无边,世间万物皆有因果。王爷与诸位施主在这江南的作为,亦会种下不同的因,收获各异的果。愿诸位善自珍重,多积善德。”
就在三人逛灵隐寺时,寺外,何申同史可期正在争吵,原来何申想要让史可期派他的手下一同进入灵隐寺,只是史可期却不同意。
“何大人,我家主子说了,给你引路可以,但决不能牵涉其中,我只听我家主子的吩咐。”史可期坚决的说道。
何申一听,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他凑近史可期,压低声音却满是质问:“史可期,你我都清楚此次忠顺王来江南所为何事。这是绝佳的机会,你为何如此固执,不肯让你的手下参与行刺?难道你不知这背后的利害关系?一旦忠顺王在江南站稳脚跟,对某些人来说可绝不是好事,你家主子难道就想坐以待毙?”
史可期警惕地看了看四周,确保无人偷听后,才冷声道:“何大人,你莫要在这里蛊惑我。我家主子行事自有其考量,这其中的水太深,不是你我能随意涉足的。贸然行刺忠顺王,那可是掉脑袋的大罪,一旦失败,将会引发怎样的轩然大波,你想过没有?”
何申冷笑一声:“哼!你这是怯懦。若成功,你我都是大功,荣华富贵自不必说,各方势力也会重新洗牌。你家主子怎就不明白这等道理?”史可期不屑地回道:“何大人,你只看到了所谓的荣华富贵,却没看到那隐藏在暗处的无数双眼睛和背后错综复杂的利益纠葛。我家主子不会为了你这鲁莽的计划,把自己置于险地。”
“你,错过这次机会再想有下一次就晚了。”何申说道。
“何大人,与其同我纠缠,不如快点安排吧,等到他们出来,可就真的晚了。”史可期嘲讽的说道,本来是抗击女真的名将,结果现在却和女真人勾结在了一起,史可期怎能不气。
何申闻言,不在争吵,转而带着自己的手下进入了灵隐寺。
史可期望着何申匆匆进入灵隐寺的背影,心中暗自叹息。他深知何申此举太过冒险,可何申如今被利益蒙蔽了双眼,已听不进劝。
而自己,虽坚守底线,不愿参与这等谋逆之事,但又不得不被卷入这复杂的局势之中,只因背后主子的吩咐。史可期无奈地摇了摇头,安排手下在寺外严密监视,心中默默祈祷这场风波能够早日平息,莫要让江南陷入更深的混乱与危机之中。他深知,一旦行刺之事发生,无论成功与否,江南都将面临一场血雨腥风,百姓又将遭受战乱之苦,而这一切,却似乎难以阻止。
眼见已近午时,忠顺王赵轩等人游玩的累了,忠顺王笑着说道“听闻此间斋菜闻名,今日且尝尝。”
赵轩同贾雨村自是同意,三人在小沙弥的指引下来到膳堂,小沙弥知道这三位是贵客,连忙去安排饭食,而何申等人此刻早已经在膳堂等候了。